第十九章 陪伴

“大夫，您先在這兒坐著等會兒可以嗎？我先進去看看劉伯醒了沒。”男孩指著堂屋裡唯一的椅，有些羞澀的看了看餘念卿。

“可以，去吧！”餘念卿點點頭，神色自然地坐在那張破敗的椅。

“劉叔！劉叔，你怎麼了？醒醒啊？”餘念卿才目送男孩走進房間，可不過三秒，就聽到男孩不斷哭喊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餘念卿顧不上男女之防，這一刻她只是一個大夫，聽到有人出事，自己尚未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跑進了屋裡。

“大夫，你救救劉叔，救救他……”男孩似乎是才意識到他已經將大夫請回家裡，此時見到餘念卿跑進來，立馬就沖到餘念卿面前跪下直抱著她的腿哀求。

“你先起來，我會竭盡全力的，現在先放開，讓我過去看看。”餘念卿有些無奈道。

她倒是想快點過去，但一個半大的孩的力氣，尤其還抱著她的腿，她該如何推開？

“是是是，您趕緊過去。”男孩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幹著什麼，急忙起身讓路。

“怎麼樣了？”男孩見餘念卿一臉嚴肅的坐在床前，不過是伸手在劉叔的身上探了幾下脈搏，便不再動作，心中已然有了不詳細的預感，急忙問道。

“抱歉，我已無能為力，病人斷氣已有一個時辰，身體已經開始變冷，你……趁著他還未完全僵硬，抓緊時間吧！”餘念卿雖見慣了病人死亡，但剛剛經歷過喪父之痛的她，如今自是更加明白親人逝去的痛苦。

“……”男孩依舊瞪大雙眼，一動不動。

“這些錢，你拿著，買身壽衣，置辦副好棺材，再尋個風水好的地段好好安葬吧！”餘念卿將一個荷包塞入男孩僵硬的手中，便轉身離去。

她不是聖母，縱然這孩再可憐，她幫不上什麼忙。

能留下這些錢，還是看在男孩如她一樣剛喪失親人的惻隱之心，但再多的，她卻也是沒有辦法！

“姐姐，爹爹是不是跟娘一樣，變成天上的星星了？”夜裡，餘念辰望著天上的滿天繁星，道。

“是，爹爹害怕娘一個人太孤單，所以便成星星陪娘去了。”餘念卿亦是抬頭，輕聲回答著。

人死後會變成星星，多麼美好的謊言，也不知道那個孩，會不會……

“嗯，娘有爹爹陪，姐姐有念辰陪，我們都是兩個人，不會孤單。”懷裡沖進來的豆丁將餘念卿的思緒拉了回來。

別人她管不了太多，她如今只需管好這一個，讓他平平安安的，便足夠了。

“對，娘有爹，姐姐有辰，我們都不孤單。”餘念卿刮刮他的鼻。

“那姐姐，我可以繼續跟你睡一個房間嗎？”餘念辰趁機提出要求。

“不可以，辰已經是大孩了，要學會一個人睡一個房間。”

“哦！”見餘念卿比預料中還果斷的拒絕，餘念辰神情失望的點點頭。

“不過……”

“不過什麼？”聽到有轉折，餘念辰雙眼都亮了。

“姐姐可以等辰睡熟了再離開。”餘念卿寵溺道。

“太好了！那我現在就要睡覺！”餘念辰乖乖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雙眼卻是炯炯有神的望著餘念卿。

“睡吧，姐姐不走。”餘念卿摸摸他的頭，幫他整理好棉被，便拿起一本書，就著燭光安靜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