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掌櫃一走,姜老爺子冷著臉,看都不願意看半夏一樣,語氣冷漠的說道:“大丫,我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你看不得你弟弟好過嗎?背後使這樣的絆子,你的良心何在?”

“我就說嘛,這丫頭八字硬,當初生下來就掐死好了,偏偏你們都不聽我的。”姜老婆子在一邊也是怒火朝天的說道。

根本就沒有人在乎她臉上痛不痛,也沒有人問一句‘為什麼’,都是想當然的把問題矛盾緣由全都歸咎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半夏看著這些所謂的親人,心中越發的替原主不值當了,“我的弟弟在這裡,挺好的,我也沒使什麼絆子,當初是您只要方子,方子給您了沒有?至於您和誰交易了,那跟我有什麼關係?銀子我也沒拿著不是?”

“呸,你還好意思跟我提銀子,你不是說這是給我和你爺的養老銀子嗎?現在都這樣了,之前那字據自然不能作數了。”姜老太太瞪著半夏,眼睛都好像要瞪出來一樣,跟慈愛完全沾不上邊了。

“娘說的對,我發現這孩子說話沒有一句實在的,學理就不是你兄弟啦,以後可別亂認親戚了。”周氏不屑一顧的補刀。

小叔姜福貴更是拿她當仇人對待,這些半夏都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裡。

忍住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扯動了嘴角,對著里正行了個禮,“這回真是給王爺爺添大麻煩了,還是要煩請您給我們做個見證,我這裡有一百兩銀子,若是之前的字據還算數的話,這一百兩銀子就當全了我與爺奶的恩情,您看這樣做合適不合適?”

王里正把目光看向了姜老爺子,“老哥,如今鬧成今日這局面,你怎麼說?”

姜老爺子終於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大孫女,他猶豫了,這丫頭鬧出這樣一手來,足見她的聰明,是個做買賣的好手,以後也許還有別的際遇,今日若是拿了這一百兩銀子,那祖孫的那點兒情面可就真沒了。

氣歸氣,姜老爺子腦子不糊塗,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大丫,今日我確實很生氣,你弟弟學理就指著這個銀子做束脩,如今我也知道了,你是個有本事的丫頭,學元是你弟弟,可學理也是你弟弟,怎麼著都要顧著些。爺爺我老了,沒幾年活頭了,只盼望著你們幾個小的都出息了,也算是光耀了咱們姜家的門楣了。”

這畫風變的太突然,在場的眾人都楞了一下,特別是半夏,她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冒起來了。

停頓了一下的姜老爺子,又接著說道:“大丫,如今你要蓋房子,是好事,這銀子爺爺斷然不會要的,你只管先蓋房子,明日我就讓你小叔去幫你,不用開工錢,管飯就成了。好了,今日鬧了這麼一場,我也累了,你們回去吧。”

半夏這時也看不懂這老爺子打是什麼牌了,不過既然不要銀子,還讓她走了,那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了,里正一看也沒自己什麼事了,和半夏一起出了姜家的門。

姜家門外,大舅張貴滿翹首以盼的站在門外,看到半夏和學元后,激動的上前問道:“你們兩個有沒有事,我看到陳掌櫃帶著人出來了,你們怎麼這麼半天才出來?姜家老爺子是不是為難你們了?”

王里正心裡欣慰,這丫頭還有人疼,“他們沒事,回家在去說吧。”

“里正也在,謝謝您了,沒少幫襯這兩孩子。”

王里正笑了笑,揮一揮手先行走了,把空間留給了舅侄幾人。

一路上,半夏把發生的事前前後後的都說給了大舅聽,當聽到後面姜老爺子的變化後,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既然有些事還沒有發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一行人還是開開心心的回到了大棚。

大棚的工人都走了,只剩下喻忠源照料著小丫,兩人看到舅侄三人回來了,高興的上前迎了一迎,“你們可回來了,這裡有個姑娘,也不走,就站在這兒,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