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偏心的爺奶

早上家家都趕著春耕，特意起的早，聽見外面的動靜，紛紛開啟家門，到姜家門口瞧熱鬧來了。

姜福貴兩口子見門口聚集了越來越多人，臉色難看極了，可當著這麼多人，又不好做出些什麼？

正在為難之際，姜老爺子出來了，抬眼看了一圈外面的人，然後黑著一張臉對著半夏兩姐妹說道：“丟人現眼還不夠嗎？趕緊進來。”

老爺子的態度讓半夏心寒，從未見過有祖父這般不待見孫子孫女兒的，即便不喜歡孫女兒，那學元怎麼說也是孫子，大戶人家論資排輩，都是正兒八經的長子嫡孫，怎麼到了學元這兒，就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了。

知道進去也得了不好，姜家本來也不是她的目的，她看著眼前陌生的祖父，直挺挺拉著妹妹一起跪在了老爺子的跟前，大聲哭訴：“爺爺，我們好歹都是姜家子孫，小叔說我爹孃生病的藥錢都是他們出的，我心裡感激，小叔還說拿我爹的兩間瓦房抵債，我也是同意的，但是不能不給我們三兄妹一條活路啊？”

老爺子沒想到她能當著這麼多人把話說了出來，臉上馬上掛不住了，使了個眼色，對著兒媳婦說道：“你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侄女攙起來，當著村裡人的面都開始說胡話了。”

周氏一聽，本來心裡還有些打鼓的，這下來了底氣，扔了手的勺子，就要去把兩孩子給抱屋裡來，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半夏和小丫根本就不是常年做農活周氏的對手，只能掙扎著表示抗議，老爺子在門口冷眼看著，嘴裡還不斷催促著周氏快著點兒。

正當她不顧大丫和小丫的掙扎，把人強行抱進去的時候，學元帶著里正來了。

這裡的里正相當於村長的存在，治安行政都是由他負責協助官府管理，里正的人選大多都是由村裡德高望重的人聯名舉薦，也有官府直接任命的。

當然，一般人也選不上，能坐到那個位置的上，沒幾把刷子也是不行的。

杏花村的王里正，是個比較公正的人，處事風格也得人心，走到哪裡都能服眾，見到姜家小媳婦正抱著兩個手腳亂舞的兩個孩子，大喊一聲，“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快把孩子放下，小心摔著孩子。”

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王里正來了，村民們給里正讓了路，周氏一聽是里正，心裡還是害怕的，當即就鬆了手。

半夏也不傻，知道來人的分量，趕緊抱著里正大叔的大腿，哭喊著，“求里正大叔看著我們死去爹孃的面，給我們做主吧。”

“好孩子，快起來，有事咱們回家去說。”王里正扶起半夏，門口的姜老爺子不能在袖手旁觀了，趕緊上前去給里正見禮，嘴笑著說，“這孩子真不懂事，一點家裡的小事，怎麼能驚動里正您呢？又趕上春耕，家裡只怕是忙不過來了。”

姜老爺子的話，讓在場看熱鬧的人們少了一半，因為春耕真的很重要，一年的口糧就指望著春耕秋收的，別人家的事自然是沒有自家重要的。

“姜老哥，你家的事我也是知道一二的，孩子們既然找了我，那我就幫你們斷一斷，還請老哥屋裡詳談。”

王里正對於姜家做的事他也是不滿的，哪裡有兒子媳婦死了，就把孫子孫女趕出門的，雖說家裡以後依靠小兒子多些，可到底也是自己的子孫，哪裡就這般無情了。

看到學元來找自己的時候，家裡雖然忙，但他還是跟著小子來了，當年也沒少沾姜福有的光。姜福有每回打著大的獵物，都會送些肉到他屋裡，現在他的孩子們有難了，怎麼的也要伸一把手。

半夏此時牽著弟妹，跟在里正後面，進了這個似曾相識的地方。

一間大瓦房立在正中央，兩邊是兩間廂房，湊成了個小院子，因為用的青瓦，看著大氣的很。

姜老爺子把人迎了進去，姜福貴讓周氏把大門給關上了，徹底阻斷了外面看熱鬧的人群。

此時姜老婆子翻著青白眼看著進來的三姐弟，不言不語領著兒媳婦站在了屋子外，里正來了，她們也收斂了些，畢竟以後家裡有什麼事，還指望里正幫襯著。

姜老爺子把人請到了正位，讓老婆子倒了水來，還吩咐小兒媳婦拿些糕點出來，王里正忙攔了，糕點也不是什麼人家都能吃的起的物件，“老哥，別忙了，說正事要緊。”

聽見里正的話，姜老爺子還沒說什麼，周氏樂的裝沒聽見老公公的吩咐，糕點買回來她自己都捨不得吃，這麼點東西可費銀子了，既然里正不要，那還省了，自顧自的和婆母站在一起，聽裡面的動靜。

半夏領著弟妹直直的站在門邊，把弟妹往跟前攏了攏，把周氏和姜鄭氏憤恨的目光都擋在了身後。

“給你添麻煩了，都是孩子們不懂事，您別往心裡去，都是家裡的事，我看就沒必要麻煩您了，春耕家家都忙著呢！”

姜老爺子的話說的明白，里正豈會聽不明白，他看了看眼前的姜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精明的後生，怎麼老了倒有些糊塗了。

“老哥，您瞧瞧這三個孩子，都是你們老大的後人，女娃子雖說年紀大了要嫁人，可這小子，怎麼著也是要給你們老大續香火的，現如今孩子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

“里正大人，您聽我說，他們的父母這些年相繼生病，家中也是耗費了不少銀錢還欠了外債，鄉親們都是有目共睹的。父母在，不分家，按理說我這當叔叔的是應該照顧這幾個孩子，可是我們也是有困難，您瞧瞧，這家裡也沒什麼像樣的東西了，當初為了救治大哥和嫂子，都當了，現在不是把孩子趕出去，只不過是讓她們多一條生路，要是跟著我們，遲早也是餓死的。”

姜福貴委屈巴巴的說著自己的不容易，里正只是把目光看向姜老爺子，畢竟他還算是家裡的一家之主，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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