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蘇閱的腳踝,將上面的銀鈴撥弄兩下,鈴鐺珠子晃蕩著發出清脆的聲音,幾乎撥在來了兄長七上八下的心上。

蘇硯的手在敲門聲中摸到了暖玉,將價值不菲的寶物重重的按了一下。

“別……不行……”

他軟得一塌糊塗,一直用口型對她求饒,眼神緊張地看著門外。

門外的姑娘倒是聽見了銀鈴的聲音,她只當是蘇閱帶回來了心儀之人,不想回應她,也沒站多久,失落地離開了。

“小神仙怕什麼。”蘇硯心裡知道姑娘進不來,但蘇閱不知道,嚇得他一邊忍住呻吟,一邊手腳冰涼。

直到外面的人走了,蘇閱還沒緩過來,眼淚撲簌簌地落下。與此同時,死死壓住的山崩海嘯頃刻間翻湧,腦中一聲尖銳空靈的尖嘯穿過頭顱。

但是海浪在翻湧至岸邊的前一刻,又狂躁地消退,遊離於岸邊,始終不得以決堤。

“蘇從影——”

蘇硯吻去他的眼淚:“哥哥怎麼了。”

蘇閱幾乎是從嗓子裡撕扯出來的聲音,又怕語氣重了,在虛實之間遊離:“你……解……”

蘇硯貼在他的胸口,聽到一陣陣急促的心跳:“哥哥,你求求我。”

蘇閱抿住了嘴唇,一言不發。

但蘇硯像蛇一樣遊了上來,琉璃般的眼睛深深的注視著他:“嘴這麼硬,是不想嗎。”

明知道她在以退為進,才故意說這種話。

蘇閱還是偏了偏頭,仰頭閉上了眼睛,以兄長的胸襟容忍了妹妹的冒犯。

“阿硯。”

“進來。”

蘇硯勾起嘴角,手在黑暗中解開紅繩,溫順的表情無形中變了變,宛如蟄伏的獵手正式伸出獠牙。

——

翌日,蘇閱連自己是什麼時候離開蕭陽村的也不知道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連西山城都被甩在了身後。蘇硯在返回西山城的時候將戰馬還給了趙順,乘著停在城外的馬車回京。

蘇硯知道自己玩過了火,這兩日將他照顧得格外妥貼,一般的事情都順著他的意思來。

就這樣夜以繼日地趕路,連睡覺都在馬車上相擁而眠,蘇硯二人終於以最快的速度向京城靠近。

離京城越近,蘇硯的臉色就越凝重,蘇閱知道是因為什麼。路上有孩童唱起了童謠,唱的都是奪嫡的那檔子事兒,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老皇帝身子不大好了,日日宣停雲入宮診脈,後來直接請她在宮中住下。

【龐將軍的十萬大軍蠢蠢欲動,龔棋的五萬北方軍也按捺不住了,速回。】

蘇硯看了一眼信紙,然後置於火中焚燒。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喂蘇閱喝了一口藥。

這段時間,老二和老四算是撕破了臉,日日在朝堂上劍拔弩張。岑煅鈺曾經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倚靠著蘇硯,如今她離開京城,岑煅鈺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