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順只給了姚蕪三個時辰,酉時以前,姚蕪可以挾持人質從缺口離開,但酉時以後,留下的人就只能認命了。

所以姚蕪不打算帶所有的人走,只是集結了自己的一隊人馬,隨時準備沖城。

而逯平的舊部,則令他們去探查左右,看趙順的人是否當真離開,以防有陷阱。

蘇閱作為籌碼,要一直捏在手裡才行。

快要接近午時,蘇閱被姚蕪抓起來,束著雙手押在隊伍前方。

姚蕪的態度好了不少,只是寬慰道:“今日你受些委屈,等來日你我出城,我必補償與你。”

蘇閱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有意無意地往姚蕪身後瞥了好幾眼。

打發完蘇閱,姚蕪召開心腹,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心腹得了命令從暗道離開。

隊伍從午時準時離開,蘇閱被人扶上馬匹,前後左右都有姚蕪的心腹。

越快要經過缺口時,姚蕪越是謹慎。忽然後面騷動起來,一聲大吼從隊伍中間傳出來。

“快、快閃開!馬驚了——”

姚蕪皺了皺眉頭,暗自思索了片刻,忽然道:“提速前進!不要管後面!”

“主子,可……”

他話音剛落,姚蕪已經跳到了蘇閱所在的馬匹上,橫跨著圈住他的身體:“駕!”

她一騎絕塵沖了出去,其他人咬咬牙紛紛跟上。沒過多久,後麵人仰馬翻,一根根絆馬索從地上升起來,若不是前面的人跑得及時,此刻也必然要受一番苦頭。

姚蕪忽然目光一凝,從兩側冒出無數個弓箭手的頭,向他們前面的這些人瞄準。

“該死的,他們根本沒打算讓我們離開!”

“主子,怎麼辦?”

姚蕪看了蘇閱一眼,將刀架在蘇閱的脖子上,狠狠拍了一下馬屁股:“跟我沖。”

她改變了方向,往北邊靠近山路的一側沖。

眼看即將越過防線,懷裡的蘇閱忽然抬頭,手中的繩索撞在刀口上應聲而斷,反身將斷了一截的麻繩套在姚蕪的脖子上,收緊一勒。

姚蕪瞳孔一縮,反手抓住蘇閱的手,兩人紛紛從馬匹上摔下來,在地上滾了兩圈。

蘇閱摔得不輕,眼前一陣星星點點,還是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身邊不斷有無人的驚馬從旁邊沖過去,他伸手抓住一隻,飛身上馬。

他沒有往安全的地方跑,而是伏在馬背上,往城牆邊的城兵舊鼓方向沖。

不多時,城牆邊的幾個小兵聽到了鼓聲,拿起鼓槌一模一樣地傳下去。

蘇硯坐在馬背上持劍掃落一人的頭顱,抬起頭動了動耳朵。

“北五,西四……”

趙順穿著甲冑,聲嘶力竭道:“你們幾個,隨我來!”

蘇硯向著趙順抱了抱拳:“交給你了。”

她沒有多逗留,向著最初有鼓聲的地方駕馬而去。

——

蘇閱方放下鼓槌,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勁風。他偏了偏頭,躲開這支箭。

姚蕪站在他身後,眼睛通紅地看著蘇閱的背影,隔著很遠就能感受到濃濃的殺意。

“你今日哪怕殺了我,也出不去。”蘇閱淡淡道。

姚蕪冷笑一聲:“那便同歸於盡,這算不算生同衾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