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徹查

災民, 功績?

蘇閱從裡面向外看,但鏤空的窗花很窄,他只能看到兩個在陽光下斑駁的衣角。

後面的對話他聽不太清,她們倆說著說著換了個方位, 從剛才的腳步看不到人了。

等到他再揉揉眼睛, 還在數步之外的錦衣忽至窗前, 連衣料上華貴的繡工和花紋都清晰可見。

墨色的劍柄敲了敲馬車, 她不知何時站在了馬車旁, 抱劍而立。

“有事, 搖鈴。”

回京路途遙遠, 路上多有不便, 他總有要喊人的時候。

蘇閱這才注意到車廂頂部一角, 掛著一串銀鈴。

它安靜地懸在頂部, 雖然會隨著馬車的走動偶爾發出聲音, 但總而言之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蘇閱當即抬手抓住銀鈴的垂繩,重重敲了拽了一下。

銀鈴相撞,聲音蕩開。

蘇硯就站在外面聽他敲鈴:“有事?”

“有事。”蘇閱的手抓著車窗的縫隙,“剛才在馬車兩旁哀求的災民是怎麼回事。”

蘇硯一臉不在意:“如果你想問這些不相幹的事情,那我就走了。”

她雖然沒有回答,但這個態度在蘇閱眼中, 已經說明瞭一切。

“等等……”蘇閱捂著嘴巴咳了一聲。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我餓了。”蘇閱貼在窗邊, 溫聲道。

蘇硯環顧四周, 此時隊伍正在休整, 她嗯了一聲:“好。”

蘇閱舒了口氣,心裡有些難以描述的感覺。

蘇硯看樣子不會再讓他接觸外面的世界,唯獨與他自身相關的事情,蘇硯不會拒絕他。

就像對待一件昂貴的藏品, 會精心保養,但只有自己能觸碰。

那麼這樣扭曲的關系背後是什麼呢,如果蘇硯心髒自有衡量,那曾經的溫情佔多少,對他一走了之的報複又佔多少,對他名正言順的繼承權的防備有多少,還有那種不應存在的念頭又佔多少……

沉思之間,馬車門從外面開啟了。

蘇硯單膝跪在外面,掀開車簾,向他伸出手。

蘇閱猶豫了一下,乖乖將手放在上面。對面一用力,將他拉扯過去,蘇閱下意識抓緊她的手,時隔數天,終於再次看到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氣。

蘇硯在馬車旁邊支了個機關木架,上面擺放著看上去就沒什麼食慾,但是養生的食物。

蘇閱環顧一圈,發現馬車停留在了小樹林最外側的位置,和隊伍裡的其他人隔著一大片空地。

馬車方圓二十步之內空無一人,難怪蘇硯肯放他出來。

住在馬車裡的神秘人總算露了面,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那位便是蘇公子嗎,怎麼這段日子從未見過。”

“聽說是一直在養傷,那日為了在支援抵達之前護住鐵索,差點廢了一條胳膊。”

“這麼嚴重,那沒有百日怕是不得好了。”

有些司兵沒有去景村,而是留在了浀城支援,對那邊發生的事情都只是道聽途說。

“何止,大人說留了病根,往後再也不能動武了。”這位司兵口中難掩惋惜,蘇閱畢竟曾經不顧性命保護了令丞司的人,“而且傷情易反複,需終日以藥續命,往後閉門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