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抓個人,結果看了出好戲。”蘇硯的手湊到他嘴巴,捏著他的臉頰拿掉一根粘在嘴角的柳葉。

他哆嗦了一下,才發覺自己冷的厲害,正要說話,他頭頂蓋上了一件令丞司的長袍,把他整個人籠罩在裡面。

這是她下水前扔在岸上的外袍。

“這裡有沒有幹淨的換洗衣裳。”蘇硯看向流雨。

流雨:“樓主已經差人去取了,大夫正在來的路上。”

蘇閱緩了一會兒總算好些了,正要伸手要扒拉開長袍。這才發現,他弓著身體跪坐,蘇硯一手繞過他的胸口拍著他的背。

她坐著湖邊的石塊,兩條腿微微曲起踩在地面上,幾乎是以圈攏的姿勢將他限制在懷裡。

這成何體統?

蘇閱正要扒開衣服出來時,說話間,兩個人被綁住了上半身,押在了兩人面前。

他聽著聲音耳熟,便停住了動作。

常、林兩位公子全然不見方才的囂張,哆哆嗦嗦的跪都跪不穩。

就好像那些“遲早是要嫁人的”“最好要清算了她”之類的話,都不是兩人所說。

“我討厭麻煩。”蘇硯的聲音隔著長袍很冷靜地響起,“所以只打算給你們一次機會,說,是誰動的手。”

兩位嚇得身形不穩,連抬頭都不敢。

他們被帶過來之前,原本還想保持著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縱然蘇硯殺名在外,可是到底只是個孤女,他們也不信她能不畏懼於兩人身後的家族。

可他們過來的路上,只是小小被敲打了一下,又看到了這裡屍首分離的刺客,此刻竟連好好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不是我們,我們只是要……教訓一下他。”

“一、一定是有刺客混入其中,請司長大人明、明察!”

“那你呢。”蘇硯抬眼,看向第三個人。

蘇閱始終背對著他們,此時才發現,原來在場的受審者,還有其他人。

陸此山背後的手都攥緊了,狼狽地跪在地上,奮力抬頭去看她的臉。

只是此刻,她的眼中只有犯人,沒有朋友。

他明明……明明是為了她……

“大人,幹衣服送到了。”流雨的聲音適時響起。

蘇閱已經冷的縮成一團,他已然聽不太清了,強烈的寒意使他提不起勁,犯困的貼在蘇硯的臂彎裡,因為溫暖,還無意識地向她靠近。

“這裡交給你了。”蘇硯接過兩身衣服,“審。”

隨後她用長袍把人一裹,站起來雙手輕輕一顛,大步離開。

“不要,大人!司長大人,我們什麼都交代——”

“大人——”

“陸此山!分明是因為你——”

亂七八糟的求饒在流雨站在他們面前的那一刻,全部歇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