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曲會本來是表演才藝的地方,蘇閱什麼樂器也沒帶,他這次去,本意也不是想要出彩。

是陛下讓他去,否則以他現在在京城不尷不尬的身份,蘇閱也不是很想出現在這種場合。

換作五年前,他的到來會成為賞曲會的焦點。

如果直走穿過大街小巷走過去,一路上還能看到很多抱著樂器的才子才女。

不過他們走的是小道,一開始蘇閱還不理解,等到了目的地,他們的馬車外部,紮上了數十支箭矢,蘇閱才知道馬車夫走這條路的用意。

還未進門,就能聽到從裡面傳來悠揚的笛聲。

細聽還有鼓聲,恰到好處地穿插在其中,如果蘇閱沒猜錯的話,應該有人在這裡跳舞。

果不其然,一曲落,響起一陣叫好的掌聲,蘇閱隱約能看到一位紅衣舞者鞠躬道謝。

他看了一會兒,忽然苦笑一聲,眼神難得有些落寞。

“走吧。”

“去哪兒,公子。”

他一個沒有身份的無名之人,又能去哪兒:“去後院吧,那裡人少。”

後院雖然人少,也不是空無一人。

蘇閱挑了個靠著牆角的位置,帶著俞塗坐過去。

高月樓臺的樓主會為這裡的每一位來客備好茶水。

蘇閱這桌偏僻,自己為自己添了盞茶,看到步履匆匆的樓主從後門往前門走。

快要出去的時候,他的目光瞥去一眼,腳步遲疑地停下。

他的身體本能地往這邊邁出了一步,然後再次停下,隔著十幾米遠,似乎在猶豫。

蘇閱端起茶水,遠遠地向樓主敬了一杯,然後搖搖頭。

他如今身份尷尬,避嫌也是應該的。

樓主嘆了口氣,向蘇閱抬手示意,趕去前院安排事情去了。

“這位公子,有些面生啊。”

蘇閱回頭,看到一個圓臉公子靠過來。

他也許是看到方才高月樓主遠遠打了個招呼,所以想搭上他這條線。

蘇閱婉言道:“碰巧來過幾次,不是什麼公子。”

“公子確實謙虛了。”

圓臉年輕人還要說話,從一旁突然傳來嘲諷的聲音:“他確實不是什麼公子。”

他們幾人不約而同看過去,對面走過來三個人。為首的那位先是腰間佛飾映入眼簾,然後是一張玉樹臨風的臉。

來人長相溫和,說起話來倒是不客氣,一邊走來一邊譏諷道:“不如你問問他,他姓甚名誰,怕不是連個名字也沒有。”

圓臉年輕人認識幾人,立刻從桌子邊站起來:“見過陸公子,常公子,林公子。”

“不客氣,請坐。”陸此山坐在蘇閱對面,合起的摺扇點了點手邊的位置,“不如這位公子介紹一下自己,就當交個朋友。”

和陸此山站在一起的兩位公子也譏笑道:“是啊,這位公子不會是看不起我們吧,又或者,想隨便編一個糊弄一下我們。”

圓臉年輕人察覺到氣氛不對,並沒有坐下來,尋了個藉口離開了。

蘇閱眼睛冷了下來,他站起來欠身:“在下無名無號,不勞幾位公子操心了。”

“別走啊,這不是有身份嗎。”其中一個卷發公子看向蘇閱身後的俞塗。

他穿著繡有寧文侯府圖騰的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