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豫瑾沒用,才會小産,他可不會,若是小崽子們能順利誕生,可就是白傲月的長子長女。

鳳君?呵……

正室?又怎樣……

隨雲樂又走近一步,抓住白傲月的披帛,仍舊用戲腔唸白:”喲,法海來拆散有情人了。”

”放肆!”程豫瑾還未動作,林昭的劍鞘橫劈過來。白傲月不知何時已站到二人中間,塗著丹蔻的指尖正抵著劍鞘暗紋。

“禦前露刃,該當何罪!”白傲月指尖輕輕一推,劍鞘擦著林昭耳畔劃過,削斷一縷鴉青鬢發。

林昭惶恐,匆忙跪下:“陛下,屬下莽撞,請陛下恕罪。”

程豫瑾示意他退到後面去,一幹親兵也都退開一段距離。那扮演‘許仙’的,也悄悄放開隨雲樂,退到後臺去了。

整個戲園子中心,就剩他們三個人。

戲園子老闆畏畏縮縮躲在柱子後面,隨雲樂一瞥,瞧見了,高聲道:“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將戲園子封了?大將軍,你可嚇到我的戲迷們了。不知我犯了何罪,要受如此驚嚇”

白傲月也往他那邊移了一步,哼笑道:“朕在此,誰敢?”

隨雲樂故意往前挺肚子:“大夫說了,如今胎象不穩,萬不能擔驚受怕的。若是皇嗣出了什麼事……”

他瞧了白傲月一眼,不必再明說。

白傲月心道,你哪裡見過什麼大夫,又哪裡知道什麼胎象不穩。學了幾句戲詞,就胡說八道。

程豫瑾利刃般的目光掃過隨雲樂的小腹,他只當陛下年紀輕,貪玩些,誰知竟木已成舟。

原來,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傲月已經找了別人的肚子,懷上了他不曾産下的孩子。

他第一次覺得,似乎她的事,不再是需要他親歷親為。

從前淩月在的時候,什麼事不是跟他有商有量。

程豫瑾面上倒是不動聲色,聲音依舊帶著寒雪的冰涼:“魅惑陛下,擾亂後宮。只這一條,足以封殺。”

白傲月的臉色微微一沉:“豫瑾,你身為鳳君,本該恪守本分,如今卻擅自帶兵闖入戲園子,擾亂百姓,該當何罪?”

程豫瑾語氣堅定:“臣只是擔心陛下安危。有人瞧見,這園子有北厥的密探,臣故而來此。”

白傲月怒火蹭蹭往上竄,竭力壓制住,起碼不在屬下們面前失了面子:“朕到這裡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朕親自處理,大將軍可以先回去了。”

程豫瑾卻趁機抓住她的手:“既如此,天色已晚,陛下就與臣,一同回宮吧。”

隨雲樂眼中滿是不屑,大將軍又如何,不過是個頑固不化的武夫,根本不懂得他和白傲月之間的感情。

也就是在人間他不敢隨意施法,恐為天道不允。不然,他一根羽毛就把程豫瑾撂倒了,哪輪得到他在這裡耍威風,自己還被他當個戲子一般看不起。

隨雲樂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魅惑?程大將軍,您莫不是在戰場上殺紅了眼,回朝後連陛下的喜好都要橫加幹涉?我與陛下真心相愛,您卻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是何道理?”

白傲月輕喚他一聲,暗示他有些過了。程豫瑾目光如炬,單膝跪地,道:“臣懇請陛下,既然隨公子也懷了龍種,一定要將他一同請入宮中,方能,好好安胎啊。”

說完,他抬頭與隨雲樂對視,白傲月冷眼瞧著,幾乎要摩擦出火星子來。

看來,今天要是不隨他回宮,是收不了場了。

”夠了。”白傲月突然拂袖,披帛從隨雲樂掌心抽離,”擺駕回宮。”

“小月亮,剛來就要走麼。”隨雲樂拽住她的一截衣袖。

程豫瑾似乎被這個名字刺痛,踉蹌一步。

白傲月攥了攥他的手,安撫道:“你乖啊,我去去就回。今日捧你的場,可還滿意嘛?”

隨雲樂心念一轉:“就這樣啊?不夠喔。”

衛兵向兩側分開,留出中間一道。

白傲月不好再與他親親愛嬌,道:“下次搞定你。”

程豫瑾突然一揮手:“來人,將陛下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