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宣心中推敲,很快反應過來秦鄞糾結的點。

她笑道:“鄞娘子不必介懷,我二人是夫妻,自然是住一間。”

秦鄞心思被看穿,尷尬無措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魚宣猶帶笑意的眼溫和又促狹地眨了眨:“鄞娘子要是肯,你我二人同住也無妨。”

“大人說笑了。”

聽出魚宣語氣中的不容拒絕,秦鄞不再辭讓:“裡頭的屋子床鋪寬敞些,兩位大人既然同住,那一間最合適。”

<101nove.的上道:“鄞娘子想得周到,我們這便去歇會兒,就不打擾你作文章了。”

秦鄞說的房間在前堂的正後方,坐北朝南。

這屋子是在他們家洪災前的架構上建起來的,看格局是秦家故去父母的臥房。

是老式的紅漆架子床,睡下兩個人很寬裕。

被褥還沒來得及鋪,屋子裡空蕩蕩,沒有梳妝臺,也沒有放水盆和掛衣服的木架,除了床和木櫃,就是一方桌和四條凳子。

魚宣在桌旁落座。

齊覽安靜坐在方桌的另一面。

他突然開口:“這裡沒有軟榻。”

魚宣看他一眼:“你是覺得床不夠大?”

齊覽看著不像嬌生慣養的人啊。

而且他不一定非得睡覺。

齊覽:“……不是。”

魚宣說他們是夫妻,這點他認,但他們一路走來,只要有條件總是分開睡的。

齊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魚宣只當他不肯睡床:“那我一會兒讓秦鄞多抱一床被褥,你打地鋪好了。”

青年道長欲言又止。

而魚宣則是在想要怎麼幫秦家三人找到精只香。

她目前就知道這麼一個名字,沒有配方,也沒有其他任何描述,與無米之炊也不差多少。

這個時候就要用到齊覽了。

魚宣轉頭正要問,齊覽卻先開口:“你才與秦鄞說過我們是夫妻,又讓她知道我們分開睡,恐怕會讓他們起疑。”

魚宣感到莫名其妙。

齊覽沉默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句沒營養的話,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魚宣好脾氣地徵求他的意見:“那依你看?”

齊覽又不說話了。

魚宣等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定先解決眼前的事。

“你睡覺的問題我們晚些再說,我先問你,關於精只香,你知道多少?”

“記載極少,具體研製方法更是聞所未聞,”齊覽皺眉思索,“但可以推測。”

魚宣揚眉:“說來聽聽。”

一通百通不是一句妄言,像齊覽這樣與世隔絕十幾年光看書,涉獵的知識範圍之大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香火是溝通人鬼的媒介,民間認為鬼祟畏避香氣,尤其是草木類香料,流傳最廣的有道門的五香和方術的十二精藥。”

“因此,可以大致確定它的配方裡包括樹脂、辛香料和其他草木。”

齊覽給出一個模糊的範圍,魚宣很順利地進一步推論道:“秦氏既然定居渡頭村,那原料一定就在附近。”

渡頭村所在方位偏南,背靠山林。

當地的樹木極有可能就是精只香的原料之一。辛香料則無非是雄黃和硃砂,另加艾草與桃木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