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玦笑道:“都已經抵到明後年了,還繼續抵?不如你直接簽長契賣給我來抵賬。”

這話有歧義,白嫿羞憤要打他。

寧玦趁勢從她手裡搶過一串糖葫蘆,先下手為強,咬下一顆,酸甜可口。

“甜。”

他咀嚼兩下,盯著白嫿被磨紅的唇瓣,意味深深開口。

白嫿耳根紅透,方才餘韻還未完全消散,眼下又重新覆上一層。

這樣的公子,她實在應對不了。

見她後退一步,避著與他面對面近距接觸交流,寧玦腳步直逼過去,湊近保證道:“抱歉,下次絕對不會再這樣,一定會先經過你同意再親,好不好?”

再親?

白嫿見他眼神不帶玩味,竟是真心在說這話,一時慌亂更甚,唇角更覺出一陣癢意。

她提醒自己清醒,更試圖叫他清醒:“我是公子的女婢,公子與我,是清清白白的主僕關系,自從離開峴陽山後,我們便一直如此對外宣稱,我不想叫公子擔上不好的名聲。”

“誰想與你清清白白?”寧玦口吻銜著不在意的語調,音質清冽好聽,可偏偏說出的內容又叫白嫿頭疼不已,“你說說看,我何時拿你當女婢對待過,說這話,真是好沒良心。”

她是好心勸說,結果反過來被他責問。

白嫿嘆口氣,語重心長又道:“公子待我好,我都知道,可我是註定要離開的人……我不能一輩子都留在峴陽山上,我也有自己的家人要團圓。再者,公子身肩重擔,尚有未完成的使命,也一定不會為了兒女情長被羈絆住腳步的。”

她看似通透地一番剖析,將兩人清楚地劃分了界限。

聞言,寧玦久久沒有言語。

他將她所說的,想要與家人團圓的話,誤會成是她期盼回到榮臨晏的身邊。

如此,他怎麼聽得順耳?

見他一直不開口,白嫿不想僵持下去,喚他一聲:“公子?”

寧玦睨下目光,盯著她問:“離開我,你要去哪?”

白嫿連忙解釋:“那,那只是一種假設。”

不能再被套話了,白嫿意識到危險,及時止口,避重就輕。

寧玦不再逼迫,嘆口氣,溫柔與她說:“一路上的風景有很多,你想去哪裡看都可以,甚至短暫停留也無所謂,我只在乎你最後的目的地在何處。所以眼下,不管你走彎路也好,還是暫時與我背道而馳也罷,我都可以接受,因為我認定,你最後的目的地一定是我身邊,你只會屬於我。”

這番話,帶給白嫿的震驚不小。

她怔然與寧玦對視。

初印象裡,他那麼陌生不可近,神秘劍客,冷俊冰霜,一襲白衣不染塵,好似不可觸碰的高嶺之花。

當初,她怎麼會想到,更不敢想,有一天竟能從這位冷冰冰的劍客眼底,罕見窺到一絲溫柔的情意。

白嫿心驚之餘,後知後覺感受到,公子對她似乎並不是一時興起地逗弄。

可她怎敢接受……

倘若公子得知一切真相,知悉她刻意的接近,一定會惱她厭她,棄她於不顧。

兩人註定殊途,根本不會有相同的目的地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