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地主家多給結了些工錢。

一邊走一邊算著如今手裡的存款,盤算著過兩天去鎮上去的時候,再換些米糧雞蛋。最好能再買些油鹽給謝臨換換口味。

如今到底是兩張嘴吃飯了,花錢比以前要更仔細了。

這般拮據的生活讓林予笙不由地嘆道,爹啊,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啊?

從村頭走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林予笙的小破屋黑洞洞的一片,她心裡嘀咕著這娃子怎麼不點燈啊,難道自己走了?

進了屋摸黑點了燈,才見謝臨仍坐在床邊。

“以後天黑我要是沒回來,你自己點上燈就是,東西都在這個抽屜裡擱著。”林予笙道“我去給你做飯。”

想著手裡有了錢,加上謝臨醒了也不好總吃些沒味道的湯湯水水。林予笙便動手煮了粥,煎了一個蛋,炒了一個山野菜。再將那熱氣騰騰的山野菜倒進白粥中煮,就成了一鍋香噴噴的野菜粥。

這野菜她也不認識,只是以前跟著她娘學的,後山裡漫山遍野都是這種菜,味道確實不錯,她可是儲備了好些來過冬。

想著謝臨雖然瘦弱,但畢竟是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林予笙就把粥一分兩份,多的一碗擱在他面前。

謝臨拿著筷子猶豫了一下,小心的抿了一小口。

“好喝嗎?”林予笙問。

少年輕輕點了點頭。

她笑了笑,將煎蛋推到他面前道“再嘗嘗這個。”

這是餐桌上唯一一個雞蛋,蛋清雪白透亮,令人食指大動,謝臨的眼神有些複雜,他在她期待的目光裡嘗了一口,緩緩道“好吃。”

林予笙滿意道“家裡有營養的東西也只有雞蛋了,你姑且湊合著用吧,過兩天再給你弄些補身子的東西來。”

謝臨沉默的吃掉煎蛋,林予笙在一邊呼嚕呼嚕的喝著野菜粥。湯鮮味美,她在現代可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野菜。

“你的手怎麼了?”半晌沉默後,謝臨主動開口。

她先是詫異,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有些紅腫,是生了凍瘡。

“想不到冬天都快過去了又生了凍瘡。”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謝臨從枕頭下拿出她前幾日給他買的凍瘡膏,放在她面前。

林予笙先是一愣,她這是被大佬關心了?轉又想起來那日見到他的情景,身上紫一塊青一塊,淤青和凍傷交雜在一起,心中不禁有些酸澀的憐憫。

日後他成了那樣心狠手辣,作惡多端的大權臣,怕也與這過去的經歷有關系吧。

“那藥本就沒多少,你拿著塗身上吧。我待會拿熱水泡一下就好了,沒事。”她沖他笑了笑,剛想站起來收拾碗筷,謝臨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耳根子都紅透了,卻執拗地抓著她,另一隻手開啟凍瘡膏,用指頭蘸著小心地塗在她紅腫的手上。

他說“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林予笙看著他低頭認真地塗抹,一時也忘了掙紮,清涼柔軟的觸感從手上傳過來,她有些愣神。

“好了。”謝臨松開手,蓋上了凍瘡膏。

林予笙也有些臉熱,站起來收拾了碗筷,道“你風寒沒好幹淨,把藥喝了,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