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笙搖了搖頭,“我留下是換你們走的條件。”

許珊珊有些動容,東方映霜也正色向林予笙行了一禮“陸姑娘,我欠你一份人情。”

送走了許珊珊和東方映霜,林予笙又進了籠子裡,坐在裴英君身邊。

籠子門已經沒有鎖了,邊上立著火把照明。

“陸姑娘和那些人聊了什麼?”裴英君有些好奇地看向林予笙“那些人應該是行伍中的老油條了,竟然能聽了陸姑娘的話,放了到手的人質。”

“抓多抓少,又能有什麼區別呢?”林予笙看向裴英君,“反正,都是無用之舉。”

“這話是什麼意思?”裴英君道“我剛聽你說他們無處伸冤,若真有冤情要訴,我也可以略盡綿薄之力。”

林予笙聽了這話倒是高看了裴英君一眼,“他們抓人質,是為了逼迫京城接訴狀。他們家鄉不給他們簽發路引,沒有路引,就無法到天子腳下敲登聞鼓。只能出此下策。”

“可接了訴狀又如何呢?是否會審理?審理了又如何呢?真的找出了背後元兇,抑或是隨意找了一隻替罪羊頂包?”林予笙搖了搖頭。

“這條路,只能寄希望於能找到一位清正廉明的大人。”

“那麼話又說回來了,這位清正廉明的大人,會否需要以人質為威脅,高官要員施壓,才幫他們查案呢?”

裴英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林予笙,輕笑一聲:“你倒是有趣。”

“既如此,你又為什麼要放其他人走?”

林予笙坦然道:“這些官家小姐看似風光,實則人人戴著清譽枷鎖,若是在山賊洞中過了一夜,恐會招致非議。”

林予笙還記得原劇情中,陸清瑤被抓上了山,回來後雖因著東方映霜的緣故封鎖了訊息,保住了名聲,但整個人也委頓了下來。

並且因為這件事,開始忌憚女主陸錦棠。

“你所言不虛。”裴英君點了點頭,“我入京前就聽聞京城貴女規矩甚多,甚至有因著清譽自縊的。”

林予笙歪頭看她“那你為什麼不走?”

裴英君一下笑開,她本就生的英氣,此刻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更顯陽光朝氣:“我是邊疆野蠻人,我們那邊不興這一套。”

林予笙瞧著她,心中也不由生出幾分好感來。

裴英君又道:“不過你放心,我既然留下來,日後若有人拿此事為難你,你盡可以來找我為你證清白。”

“那就多謝你了。”林予笙淺笑道。

山洞裡背風,又有火把照著帶來暖意,兩人聊了兩句,靠著籠子睡著了。

翌日,林予笙是被外面的喧鬧聲吵醒的。

裴英君和她一樣很快蘇醒,警惕的看著外面,皺了皺眉頭,“出去看看。”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柳明哲的聲音,“若不是二叔一時心軟,放走了那些女的,他們怎麼敢這麼快帶兵上山。”

“是啊是啊,這可怎麼辦啊?”

“該不會我們是受了那姓陸的蒙騙,她根本不是什麼侯府千金!”

接著是遠處傳來的一聲驚慌的呼喊:“他們馬上到了!人來了!”

林予笙和裴英君對視一眼,然後站在洞口往外看。

獨眼等人也不再喧嘩爭吵了,他們捏緊了手裡的武器,嚴陣以待。

山道蜿蜒,視線的盡頭漸漸顯出一張帶著冷意的俊臉,眼神銳利,薄唇輕抿,眼角氤氳出一顆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