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義挑眉“你怎麼說也是個侯府嫡女,怎麼連個小廝都要不來?”

他目光更是不屑“跑到我這來,我也沒有幾個趁手的人啊?”

“我這不是,初來京城,不好叨擾長輩,又著急用人。”林予笙道“不然這樣,我給你一筆錢作補償,回頭你再去物色個機靈的來,如何?”

陸修義到底還是個孩子,聽說有錢,眼睛倏然亮起,語氣也好了些“好說好說,不就是小廝嘛?”

最近他欠了賭債,正是缺錢的時候,這豈不是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

他回頭看了一眼院中的小廝們。

那群陪著他踢蹴鞠,幫他在母親跟前打掩護的,他自然捨不得送人。

陸修義眼珠骨碌碌一轉,將目光投向還在舉著球筐的消瘦少年,喊道:“二狗,過來。”

少年聞言,麻木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機械地朝他們走來。

他走路的姿態略顯怪異,看起來似乎是有些腿腳不便。

旁邊的小廝見狀從背後踢了他一腳,少年一下栽倒在地,那群小廝嬉笑起來。

少年艱難地爬起來,連身上的灰塵都不曾撣去,眼神晦暗無光。

“這是二狗啊不,墨書,你別瞧著他這副死氣沉沉地模樣,但人家識文斷字,能文會武,呃,反正就是厲害得很,就是性格悶得像塊石頭。不過幹活絕對沒問題!還特別抗揍,怎麼打都沒事!”

陸修義歪著腦袋,擠眉弄眼,搜腸刮肚地把自己那丁點兒可憐的詞彙都抖摟了出來。

末了,有得意洋洋道“對啦對啦,他還特別會裝狗,來,學聲狗叫給六姐姐聽聽。”

林予笙心下不忍,面上卻要做出一副嫌棄不耐煩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眼墨書,勉為其難道“行了行了,就他吧。”

鈴蘭從荷包抽出一張銀票遞給陸修義,陸修義登時笑逐顏開。

待林予笙帶著墨書走遠後,他才轉過頭,目光在院裡的小廝身上逡巡一圈,伸手點了點角落裡的一個小廝

“你,負責當球門。”

林予笙帶著墨書回到了秋水居,竹韻早早地就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一見到弟弟這般模樣,竹韻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強忍著沒有哭出聲來。

墨書那如冰封般的表情也終於有了些許波動,聲音喑啞地喚了一聲:“阿姐。”

“竹韻,你帶墨書去換身幹淨衣服,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以後他就調到秋水居任職了。你安排妥當。”林予笙淡聲吩咐道。

竹韻“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墨書也緊跟著一併跪下,兩人齊齊給林予笙磕了個頭。

“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林予笙趕忙給鈴蘭使了個眼色,鈴蘭連忙快步上前去扶兩人。

竹韻卻執拗地跪在地上,含淚道“小姐大恩大德,我姐弟二人無以為報,日後定當為小姐當牛做馬,肝腦塗地。”

“行了行了,我不要你的肝也不要你的腦,你們快些起來,別在我這門前哭哭啼啼,被人看了笑話。”林予笙揶揄道“怎麼,要我親自扶你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