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笙在一邊暗自腹誹,沒想到她有朝一日也能成了別人眼裡的數學天才。

東方氏面上顯出幾分驕傲,淡淡點了點頭。

孫嬤嬤接著道“只是小姐讀書習字上面稍差一些,雖說小姐天資聰穎,一點就透,只是——”

孫嬤嬤沖一邊的鈴蘭微微頷首,鈴蘭展開了手中的字帖。

“這是?”東方氏驚愕道。

孫嬤嬤有些羞愧的低頭“這是小姐這半個月以來,練的最好的一副字了。”

東方氏瞧著那字帖,先是愣了幾秒,隨即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地說:“笙兒,你這字可真是‘獨具特色’。明天開始,習字課要再延長些了。”

林予笙欲哭無淚,苦著一張臉,奈何東方氏正眼都不給她一個。

好在魏嬤嬤對林予笙禮儀方面的學習評價的中規中矩,東方氏總體還算滿意。

“天色不早了,我這也就回去了。”東方氏站起身“不過,我來,也是要告訴你一個訊息。”

“松鶴堂聽說我從公主府要來了魏嬤嬤,攛掇著要在府裡開個女學,專門教導侯府裡幾個姑娘。從明個起,你就得去錦心閣上課了。”

林予笙先是一愣,而後心頭又蔓延上一絲竊喜。

獨苦苦不如眾苦苦啊。

東方氏瞧著女兒的神色,臉上流露出幾分無奈,伸出手點著她的額頭“你先別急著偷樂,雖然魏嬤嬤被松鶴堂要走了,但是孫嬤嬤還在。你下了學回來,孫嬤嬤還得給你開小灶。”

“母親,那也——”林予笙小聲反駁。

“瞧瞧你練的字。”東方氏淡淡地將她的話堵了回去,鈴蘭挪了挪步子,將那張牙舞爪的字帖又往林予笙臉上遞了遞。

林予笙瞪了她一眼,只好應是。

翌日清晨,竹韻和鈴蘭照舊把林予笙從溫暖的被窩裡拉出來,然後扭送錦心閣。

林予笙和陸清瑤,四目相對,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烏青。

陸清妤雖然神色平常,但眉宇間也多了些疲憊。

只有陸錦棠,依舊光彩照人,神采奕奕。

不愧是女主啊,有這樣旺盛的精力,何愁大事不成。

這女學裡請來教導詩書的是位老夫子。

須發皆白,目光炯炯。

林予笙坐在陸清瑤旁邊,擺好了筆墨紙硯,端坐起來聽夫子講課。

“今天講卑弱第一。”夫子摸了摸鬍子,道“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磚,明其習勞,主執勤也。齋告先君,明當主繼祭祀也。三者蓋女人之常道,禮法之典教矣。”

“所謂臥之床下,是說女子生性應當卑微柔弱,謙卑地侍奉他人。弄之瓦磚,則是要她善於勞動,操持家務。齋告先君,則是表明她將來應當主持祭祀。這三件事,乃是女子的本分。”

林予笙百無聊賴地聽著,用筆在紙上記下夫子講的話。

“阿笙。”陸清瑤悄悄湊過來,看著她剛寫了半句的‘古者’,悄聲道“你不想聽,也別畫烏龜啊。我聽說這位夫子可是個老古板,被他發現就完了。”

林予笙氣憤道“什麼烏龜,你再看看,這是古字,古字!”

陸清瑤又歪頭看了看,吐了吐舌頭,笑道“總算有人比我寫的字更像鬼畫符了。”

林予笙懶得理她,繼續埋頭練自己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