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上方寫著一句話,盛叔放顛來倒去讀出來:“掀開了,石頭,就要做好,準備,面對……蛇!”

他猛地抬頭,瞳孔裡很好地表演了番地震。

話音未落,幾人身後就傳來“嘶嘶嘶”的聲響,細細密密,重重疊疊,由小變大。

縱然是看到盛叔放的面色後有一點心理準備,昭然轉過身去時,卻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蛇樣的長蟲扭曲地朝幾人蠕動,倒更像是以腐屍為生的蛆蟲,放大了幾百倍。

身上蛇皮焦爛成棕褐色,泡得鬆垮後又皺在一起。

昭然心中一驚,慣性上前一步,伸手將周圍的人攬在身後。縱使心中略感不妙,還是轉頭,嬉皮笑臉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越是危機關頭,越不能亂。

說罷,昭然就摸了一圈腰下的寶貝們,扯出那一卷符咒。

像拉開一卷奇長無比的卷軸,昭然咬破手指,翻手一甩,點上血跡,懟著那怪物的臉貼上去。

黃色表芯紙與那怪物相撞,瞬間金光四散,怪物在強光中爆體而亡。

昭然不停手又甩出一卷,可地方繁殖力竟也驚人,源源不斷。她自以為存貨充足,不一會兒卻也見了空底。

蛇蟲逐漸成圍攻趨勢,縮小包圍圈,將四人慢慢困死。

盛叔放心下又死了一半,感覺右肩膀溫溫熱熱的,自覺朝林茨那邊挪了一步。

這人看著冷漠,關鍵時刻還挺紳士,他抬手哂笑道:

“謝啦。”

還挺會照顧……

卻猛地看見林茨雙手都握著劍柄,一臉“滾不滾”的表情。

他僵硬地扭轉過脖子。

一條蛇已經悄無聲息地攀上了他肩膀。黑紅色信子嘶嘶輕吐在他耳邊。

盛叔放只覺得左邊肩膀有千斤重,恨不得砍下這個累贅。

人到極度驚恐的時候,是沒有叫聲的,盛叔放就與那腐爛蛇頭上渾濁的眼球對視了兩秒。

在他快魂歸故裡時,一根銀亮尖戟輕輕一挑,將那蛇一條弧形甩出,在遠處木牆上咚的一聲,摔成一坨爛泥。

小祁的聲音玩笑道:“這種時候就不要含情脈脈對視了吧,出去給你找幾條好看的。”

昭然顧不上後方,她這邊眼看著快要頂不住,而非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動用那根骨笛。

因為,音律這塊,她真的不敢恭維。

眼看一條蛇順著符咒爬上她胳膊,忽然一塊石頭從窗外破空而入,精準將那蛇擊落在地。

昭然驚恐地看向石子來處。

守魂陣一旦闖入,內陰外陽,兩界不通,活人進不來,裡面的人,自然終將成死人,她卻怎麼也想不通這塊小石頭,如何得以破窗。

既然可以進來?那……

來不及細想,她對在場唯一空閑人士,盛叔放公子大喊道:“去推窗!”

盛叔放得令,卯著膽子三步一回頭走到窗邊,伸手用力一推。

紋絲不動。

果然。

“推,推不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