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瀾拔下匕首,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將白錦抓在了手中。

“本王有事,要出去一趟,在這停下,不必送。”

魏雲瀾下了馬車,七拐八拐走進一處小巷,他四周看了一眼,閃身進入院內。

門窗節用黑布所蓋,房內不見一絲光亮,只能藉著開門的瞬間,隱約看見立了一道黑影。

“雲瀾見過義父,不知義父叫雲瀾有何事?”

白日的見面,這還是頭一遭。

黑影哼了一聲道:“聽說皇上準備讓魏景焰出征北昭?”

魏雲瀾躬身說道:“是,昨日太醫院又派人去景王府檢視過,四哥的身體比之前又差了不少,父皇不想他死在京內,便生出了這個想法。”

“四哥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到不了北昭,就會死在路上,不過,這件事也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朝臣反對者居多,害怕浪費糧草,雲瀾本想今晚再與義父稟報此事,想不到義父手眼通天,這麼快就知道了。”

黑袍人眯著一雙凌厲的三角眼,咄咄逼人的盯著魏雲瀾。

“你昨晚留在宮中,與皇上一起用膳,當真不是你的提議?”

魏雲瀾慌忙說道:“並非,四哥已是將死之人,他的去留,並不重要,不過是耗費些時間而已,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差這區區的幾個月。”

他略作沉吟,又說道:“如今魏承毓已被軟禁,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被放出,這也算是錯有錯著,為咱們除掉一個勁敵,二皇兄向來以魏承毓馬首是瞻,沒有大皇兄,他難成大器,卻也不可不防,三皇兄性子隨和,耳根子軟,雖然平時不爭不搶,那也僅限於四哥還在京城,如果四哥不在,一切就說不準了。”

黑袍人沉沉的說道:“皇上向來寵信於你,怎麼兩個廢物,竟惹你如此憂心。”

“既然走到這種地步,必然不能百密一疏,任何一個威脅,都不能放過。”

魏雲瀾低垂著眼眸,一張俊臉籠在暗影裡,讓人難以窺透。

黑袍人沉吟了片刻。

“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不到最後關頭,很難說清誰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魏雲瀾頷首道:“正是這個道理,皇后無子,眾人皆為庶,任何一個人都有登上大位的可能。”

黑袍人往前走了一步,氣勢逼人。

“你可有什麼好的想法?”

魏雲瀾躬身說道:“雲瀾魯鈍,還請義父指點。”

黑袍人圍繞著他,緩緩地走了一圈。

“可用定州山火做做文章。”

魏雲瀾瞧著他問:“義父的意思是,讓他們其中一人,前往定州?”

黑袍人聲音陰冷。

“沒錯,只有離開京城,方才容易下手。”

魏雲瀾沒說話,黑袍人瞧著他問。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魏雲瀾溫聲說道:“皇子在京外被人刺殺,必然會有一堆無辜的官員要受牽連,此事若有我去提,必然也會遭到連累,不若給他吃點義父的藥,他們倆都沒有四哥那麼高深的武功,絕對不會堅持這麼久,這個方法既省時又省力,也不會有人懷疑到咱們頭上。”

他頓了一下,又問:“只是……那藥出自於北昭的皇室,如今已與北昭斷了聯絡,恐怕不易取得吧。”

黑袍人走到椅子上坐下,冷森森的說道:“那藥不是問題,要多少便能取多少,但要如何讓他們喝下去,卻需費上一番腦筋。”

魏雲瀾眼尾挑起,狹長的眼眸內綻出了一絲幽光,卻又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