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瀾劍眉緩緩皺起。

“四哥的病不能動氣,定是今日與母妃爭吵,又發作了,母妃何必一再為難宋槐序,若非如此,四哥也不必進宮。”

雲淑妃騰得站了起來,厲聲問道:“魏雲瀾,你這是在指責本宮?”

魏雲瀾慌忙跪在地上。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希望母妃不要再對四哥惡語相向。”

雲淑妃聲音尖銳的反問:“那你要本宮如何做?哄著捧著嗎?”

皇上不由看向了雲淑妃,她的性格確實跋扈了些,可對魏雲瀾卻向來輕聲細語,今日究竟是怎麼了?

“好了,你們娘倆有什麼好吵的,瀾兒,快起來吧。”

皇上親自把魏雲瀾扶起來。

“你母妃也是怕讖語真的應驗,傷到了後宮,傷到你。”

“母妃,兒臣錯了,母妃莫要與兒臣生氣。”

魏雲瀾轉向了雲淑妃,雲淑妃的臉色已緩和下來。

“母妃怎麼捨得和你生氣,許是入了秋,讓人心情浮躁,母妃這就讓他們傳膳,你與你父皇繼續下棋吧!”

雲淑妃說完就出去了,皇上也揮退了陳公公和梁太醫,他重新拿起一枚棋子,指著棋盤的中心點說道:“從魏京到北昭,需要走一個多月的路程,只為他一人,浪費這麼多兵馬與糧草,當真值得嗎?”

魏雲瀾沒吭聲,皇上瞧了他一眼,聲音和煦的說道:“有話不必憋在心裡,想說便說,說錯了,父皇也不怪你。”

魏雲瀾這才開口。

“正所謂哀兵必勝,若是四哥真的不幸死在北昭的戰場上,那些將領必然會悲憤不已,亦會將這股憤怒化成力量,打下北昭,以慰四哥的英靈,北昭不滅,終究是禍患,四哥若不在了,他們定會長驅直入,無所顧忌。”

皇上沉吟了片刻,冷哼道:“大魏人才濟濟,能爭善戰者不在少數。”

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明日朕便搬下詔書,命兵部排程人馬,準備糧草,讓魏景焰儘快出征,那混賬不會拖病不去吧?”

想到魏景焰那張狂到不可一世的性子,皇上的心裡忽然也沒了底。

魏雲瀾看著棋盤道:“絕對不會,段老元帥戰死沙場,四哥視他為師為父,必然很想為他報仇。”

皇上心神一緩。

“朕到是把這件事給忘了,如此,可成矣!”

……

父子倆說話之際,宋槐序已知道了太醫入府的訊息,趕緊來到了前院。

見魏景焰臉色發白,額角青筋暴起,宋槐序嚇了一跳,慌忙按住了他的脈搏。

“殿下又用內力引動寒氣了?”

“無妨,還死不了。”

魏景焰聲音暗啞,帶著一股濃化不開的疲憊。

宋槐序急忙拿出銀針,將寒氣引入至他的指尖,如之前那般割破面板,讓寒血流出來。

一直等到血液不再凍成冰,她才取了一塊乾淨的白布,為他包紮好,習慣性地繫了一個蝴蝶結。

魏景焰抬起手指,看著那個結,忽然說道:“宋槐序,如果本王真的出兵北昭,你想與本王一起走,還是另尋他處安置?”

宋槐序怔了一下,坐在了床邊。

“妾身是殿下的人,自然要跟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