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聰明伶俐,總能逗她發笑的小太醫,宋槐序目光溫暖,唇邊不自覺的勾出了一絲笑容。

窗門都關著,屋子裡熱的很,宋槐序胡思亂想了一會,便被悶的全身冒汗,她拿起案上的書,在面前扇了兩下,一張信箋忽從書頁裡飄出。

上面寫了一闕小詩。

殘影愁難寐,羅衾寒侵被。

孤枕夢無憑,更聲斷續聽。

曉風搖瘦竹,淚溼鮫綃幅。

望斷故園途,歸期未有書。

如此娟秀的小字,應是出自女子之手,詩的意思也並不難懂,每一個字都浸著濃濃的孤寂與哀愁,真正驚住宋槐序的,是這熟悉的字跡,與她那日所收的信箋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誰的字,她與魏景焰有著何種關係?

宋槐序圓睜雙眸,緊盯著這闕小詩,正想的入神,忽聽一個慵懶的聲音,在耳邊問:“瞧什麼呢,這麼入神?”

宋槐序嚇了一跳,差點把書扔出去,猛然回過頭,正好對上魏景焰那雙似笑非笑的長眸。

“殿下,你……你醒了?”

“嗯。”

魏景焰伸出光裸的手臂,將書拿了過來,目光從那頁詩上掃過,漫不經心的問:“你寫的?”

宋槐序搖了搖頭,據實說道:“不是,我有些熱,想拿這本書扇扇涼,這頁詩就掉出來了。”

“那就去問蘇煥,書都是他買的。”

魏景焰掀開被子,將掛在一邊的袍子拿了起來,利落的伸袖,扣好了封腰。

沒有寬大的披風籠罩,魏景焰頎長的身形盡顯,一身合體的墨綠色軟緞長袍,趁得他芝蘭玉樹,貴不可言。

瞧他繫好腰上的玉墜,宋槐序這才想起自己侍妾的身份,應該就近伺候著,哪能讓主子自己穿衣服。

趕緊拿起厚重的披風,墊著腳披在魏景焰的肩上。

“殿下要出去嗎?”

魏景焰攏長袍,快步走向了正廳,聲音亦如流水一般的淡了下來。

“不出,你若著急回府,可以走了。”

宋槐序到是沒什麼急事,只是這房間,著實熱的慌,悶燥的難以透氣。

便藉機說道:“殿下若無旁的事,臣女便先告退了,出嫁在即,家裡定然有不少瑣事要處理。”

聽到魏景焰嗯了一聲,宋槐序立即開門跑了。

魏景焰目送她遠去,淡聲命令道:“蘇煥,把火盆撤掉。”

旋即返回內室,拿起那本書,將那小詩拿出來。

他緬懷一般的細細看著,不知想到了什麼,一雙平靜如潭的眸子,忽然掀起了滔天的怒浪,一股涼意從心頭竄出,神情竟似有些失控。

“爺。”

蘇煥嚇了一跳,慌忙跑進來,扶住了魏景焰。

魏景焰一揚手,將書與信箋一起扔進正要搬走的火盆,霎那間,火光跳起,將書與詩瞬間吞噬,魏景焰凝著眼眸看著那簇不斷跳動的火焰,額角浮出了數道青筋。

蘇煥看得心頭直跳,對身後的侍衛吩咐道:“快,我宋小姐接回來。”

“不必”二字,從魏景焰的牙縫裡迸出,蘇煥趕緊把他扶到了椅子上。

魏景焰右手成劍指,點在自己心口處,將這股寒涼之氣引至左臂,噗的一聲輕響,寒血破指而出。

蘇煥一陣驚喜。

“太好了,爺居然可以壓制住這種這股寒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