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戳到了沈明珠的痛處,一張濃妝豔抹的臉,瞬間漲的通紅。

姜雪豔也同樣氣得咬牙切齒,奈何嗓子發不出聲,只能坐在這幹看著。

沈明珠已啪了一聲摔下了筷子。

“宋槐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算你再怎麼瞧不起我,我也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姨娘,你究竟是在罵我,還是在罵你爹沒眼光。”

宋母臉色一沉,她可以用母親的身份去理解沈明珠,卻看不得她如此說女兒。

“槐序這話也沒說錯,你本就是泔水夫的媳婦,還不讓人說了。”

沈明珠的眼淚嘩的一下掉了下來,哭嚎著說道:“我確實出身不好,那也是老爺自己看上的我,我又沒有上你們宋家來勾引他,你們娘倆竟然拿我的出身來說項,這是想把我趕出宋府嗎?”

沈明珠越哭越傷心。

“雪豔他爹是怎麼死的,你爹清楚的很,怎麼什麼都怪到我的身上?”

聽到這話,宋槐序的眼眸眯了一下,市井確實傳言是宋侍郎逼死姜雪豔的爹,宋侍郎一直沒承認,說他自己病死的,上輩子,宋槐序選擇相信了他爹,如今看來,這其中大有緣由。

殺人的命案,足夠他喝上一壺!

宋侍郎一拍桌子。

“行了,都少說兩句,本來是大喜的事,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槐序,你也別不懂事,你二孃為你娘分憂,也是好意。”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朝宋槐序使個眼色。

宋槐序根本沒看他,依舊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沒得商量,二孃若想管家,就自己賺銀子去。”

眼見宋槐序這般不給自己的面子,宋侍郎也有些惱火。

“難道我就沒往府中拿過一分銀錢,莫非整個宋府的開銷,都是你孃的銀子不成?”

宋槐序不疾不徐的說道:“爹確實有俸祿,每月能拿回來的,卻寥寥可數,爹的銀子都花到了何處,還有女兒一一說明嗎?”

賄賂朝廷命官,流連青樓酒肆,若指著他的銀子養家,恐怕滿宋府的人都要餓死了。

看著宋槐序那雙咄咄逼人的眸子,宋侍郎莫名有些心虛,氣勢也被壓制住了,索性一摔飯碗,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不吃了,倒胃口。”

宋侍郎拂袖而去,沈明珠也站了起來,一張臉紅中透青,神色猙獰。

“宋槐序,不要以為你勾搭上景王,就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不過是一個侍妾,連個夫人都不如,且讓你囂張兩日,以後有你的苦日子受,雪豔,咱們走!”

姜雪豔也狠狠的瞪了宋槐序一眼,起身走了。

宋槐序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這一桌子好菜,不吃豈不是浪費了。

“不用管他們,咱們吃咱們的。”

宋槐序接過雲袖盛的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瞧著女兒並沒有受到影響,宋母也放下了心,母女倆難得清靜,邊吃邊聊,酒足飯飽,方才各自回房。

翌日,宋槐序聞雞起舞,洗漱完畢,忽又想到的那個老叫花子。

“雲袖,你去告訴廚子,做一隻燻雞給我。”

“啊,一大早小姐就要吃燻雞?”

雲袖一臉吃驚,小姐飲食向來清淡,怎麼忽然變了口味?

宋槐序笑道:“我是要給那位老人家的。”

雲袖的小臉頓時繃了起來。

“小姐,那老叫化子分明就是個老騙子,你供了他三年,他一聲不吭就走了,你居然又給他一百銀子。”

雲袖是從小跟著宋槐序的丫頭,宋槐序自然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

“那張銀票留著我也膈應,給他正好,快去做吧,他也一把年歲了,如果能活下去,誰願意跑出來要飯?”

眼見小姐堅持,雲袖也沒辦法,只得去後廚通知。

半個時辰後,宋槐序拿著燻雞,與雲袖一起出了府。

正好又碰到了賣《俠客列傳》的貨郎,宋槐序很想知道這書究竟是誰寫的,便忍著不適往人群裡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