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卻淡定的很。

“無妨,陸華年大庭廣眾之下,撕了劉翠的衣服,誰還敢娶她,他們倆做個伴到也不錯。”

看著女兒臉色平靜如水,宋母滿心狐疑。

這孩子從前對陸華年喜歡的要命,所有的銀子都花在他的身上,怎麼突然之間,就變的如此徹底。

宋槐序已回過身,露出了與從前一般無二的溫和笑容。

“這件事娘就不用操心了。”

“那……你和景王的事……”

被劉翠一鬧,宋母的心思也慢慢的冷靜下來。

景王府已送來了聘禮,定然沒有更改的可能,若在此時說出救槐序的可能不是景王,槐序定會心生嫌隙,與他們倆的感情反倒不利。

可心裡又納悶的很,槐序與景王只在老爺壽宴上見過一面,怎麼就生出了感情?

“女兒若不嫁人,必然要被送去和親,留在景王府,還能時時見到孃親,若去了北昭,恐怕便會有來無回,今生今世都無法再與娘見面了。”

聽到這話,宋母的眼睛頓時紅了。

哪個做父母的,能捨得把女兒嫁去那種地方,北昭人性情生猛暴戾,據說肉都生著吃,哪是人待的地方。

自古以來,出去和親的公主從來就沒有好下場的,名分不過是個好聽的稱呼罷了,異族排外,遠嫁他鄉,便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地位恐怕比宮中的奴才還要不如。

事實卻遠比宋母想的還要可怕,宋槐序根本不敢細想,哪怕只動一下念頭,都會渾身打顫,不能自已。

宋母用力的攥住了她的手。

“娘自然是不捨得,當日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嫁給你爹這樣的冷血貨,別家的女兒都忙著成親,不願替嫁,他到好,趕著把你往火坑上推。”

宋槐序瞧著宋母。“娘對爹,還有感情嗎?”

宋母怔了一下,低下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已經成親這麼多年,還談什麼感情,不過就是過日子罷了,你若真的嫁到王府,也不能再如家裡一樣,遇事當三思而後行,不該想的,千萬不要肖想,免得想的太多,到最後都是失望。”

她拍了拍女兒的手,又說道:“景王為皇上的第四子,無論他受不受寵,日後都是要娶正妃的,若想安生過下去,千萬要懂得避其鋒芒。”

宋槐序清淺的笑了笑。

“娘放心,女兒什麼都明白,入王府不過是不得已之舉,情情愛愛,都如過眼雲煙,從來不會長久,這人世間,最長久的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我在京中,娘必可安然無恙。”

宋母的眼中又泛出了淚花。

“你這傻孩子,你父親確實功利了些,卻不會真對我怎麼樣,你若是為了娘,那就太委屈了。”

宋槐序心道,你把他看的太簡單了,他若真的登上高位,殺你又豈會容情。

“不委屈,做妾也沒什麼不好的,豈不聞宰相門前三品官,給景王做妾總好過嫁一平庸之人,渾渾噩噩的活一生。”

眼見女兒想得如此清楚明白,宋母便不再勸了。

都傳景王打死打傷了不少人,卻從未聽過他對那個女人動過手。

若不想離開大魏,眼下的確是唯一的出路!

“娘這就去給你選布料,做一套全京城最好看的喜服。”

宋槐序心中一陣溫暖,張開手臂抱住了宋夫人。

“娘選的,必然是最好的,謝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