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豔的夫君……是我!”

宋槐序的笑容頓時僵住。

她的華年,竟然娶了她的繼妹!

回想昔日的情意,宋槐序只覺喉嚨發澀,酸脹的厲害。

是啊,已經十五年了,誰會等這麼久呢!

她強壓下心裡的悲哀與苦澀,擠出了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那……就祝福你和雪豔,華年,帶我回大魏吧,我想見見我娘。”

陸華年的聲音又沉了幾分。

“你娘在你走的第二年就已經溺斃了,岳母特意交代,此行回京,你不必同往,皇上若知你死,必會對宋家心生愧疚,岳父正可藉此東風,扶搖直上,一步登天!”

“我娘……她為何會溺水?”

宋槐序聲音顫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可是有水性的。

陸華年冷聲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是岳母送你娘上的路,斃於你院子的井中。”

宋槐序驚的往後踉蹌了一步,冰涼的眼淚從臉上滑落,哽咽著問道:“陸華年,你口口聲聲的岳母,莫非就是姜雪豔的母親,她不過是一個侍妾,如何敢!”

“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件事都是事實,當日,皇上所選和親之人本是姜雪豔,之所以封你為靜和公主,正是岳丈的意思。”

陸華年神色淡然,說出的話,卻與呼嘯的北風一樣冰冷,凍的宋槐序遍體生寒。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的親爹竟如此對我,他為了一個妾室與繼女,亦能如此狠心對付我娘,他不配為人父,更不配為人!”

宋槐序發瘋般的大喊,眼淚已如決堤之水,狂湧而落。

這些年,無論遭受什麼樣的凌辱,宋槐序都能咬牙忍下,卻在聽到這些話時,一直堅持的信念瞬間崩塌。

怪不得那段日子父親對自己無比殷切,但凡她所需,無有不從,想來早已盤算好,讓她代替公主遠嫁北昭,他之所為,不過是希望宋槐序能感恩戴德,少生差錯罷了。

這親情當真是可笑的很,也廉價的很,她宋槐序自以為恭親孝順,事事不讓父親操心,如今終於明白,自己才是天下間最可笑的人。

可惜,太晚了。

陸華年已抬起手中的長槍,閃電般的刺入了宋槐序的胸口。

他神色冷漠,臉上早已沒了少年時的溫情。

“我答應過你,會帶你去見你娘,自然不能食言,你們馬上就可以團聚了。”

宋槐序難以置信的看著順著槍尖滴下的鮮血,顫聲問道:“陸華年……你為何如此狠心?若非我救下快要餓死的你,你怎能有今日的風光?”

“夠了,不要再拿往日說項,就算你不救我,也會有別人救,宋槐序,從始至終,我愛的人都是雪豔,對你,從無半分感情!”

陸華年冰冷的聲裹挾著寒風冰雪,一起灌入耳內,宋槐序全身的血液都在迅速凍結。

忽然,她仰天長笑,涕淚齊下,形容癲狂。

“好啊!真好啊,你們這些人……我宋槐序一心付出,換得的卻是這種下場,若蒼天有眼,讓我再世為人,我定會讓你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血債血償!”

陸華年似乎不想再聽她廢話,手腕一振,已將長槍抽出。

宋槐序一聲悶哼,倒在了白紅相間的雪地上,享年三十一歲。

於冬季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