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太第一次覺得她選中安雅莉的眼光是十分好的,這個年輕女人高貴大方,她現在已經很少見到吃火鍋還能保持這麼優雅姿態的女人,口紅一點也沒沾染到。

從她的視線看去,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女人,鵝蛋臉,杏仁眼,一頭茶色捲髮整齊地披到胸前,米色毛衣下配一條淺棕色的魚尾裙,不會過度張揚但也不讓人忽視她的美。

她看她的眼神覺得愈發地讚賞。坐在飯桌對面的安雅莉恍若不知情一樣,仍在低頭吃東西,時不時跟兩個長輩搭一下話。既不會讓長輩們覺得話多,但也不會冷落了她們,進退有度。

這個女人將一切節奏都把握得這麼好。一餐飯下來,她已經成功地引起了這個挑剔的貴婦人的注意。臨出門前,她仍舊十分有禮而溫和地聽著兩個長輩的寒暄。安雅莉在程太太心裡已經留下了一個非常好的印象了。

程太太張雪儀還拉著安太太的手不停地講著,安雅莉則去停車場取車。

另一邊,何曼婷跟蕭銘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之後,才心滿意足地走出火鍋店。

“是吧,我都說這家火鍋店好吃了。”蕭銘洋洋得意地說。

何曼婷調皮地看著他對他眨了眨眼睛說道:“是啦是啦,你介紹的都好。”

蕭銘摟著她的腰:“小妖精,嘴裡帶著蜜。我去取車,等我回來。”

何曼婷點了點頭,蕭銘走後,她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抬頭一瞥,才看到不遠處兩個衣著考究的中年女人。她訝然,起身就要去打招呼,結果那兩個女人已經上了一輛白色賓士,開車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她們好像十分熟絡的樣子,尤其是程太太十分地熱情。

這種熱情她只有在這個女人想要撮合她跟程意軒的時候才看到,像是想到什麼,她忽然冷笑,這時蕭銘的車也開來了,她調整好心情,笑著坐上他的車。

安雅莉送完了程太太之後才和安太太回家。說起來其實她們住的地方並不遠,但是安家十幾年前就搬到國外了,所以安雅莉還是第一次見到程太太。

“看得出她有些喜歡你。”安太太坐在後座閉幕養神道。

安雅莉輕笑,“這很正常,不是嗎?”對於一個優雅而進退有度的女人很少有人會不喜歡吧?

“說說國外的事吧,老頭什麼時候回來?”

“他?”說到這個安太太的神色就像吞了蒼蠅一樣鬱悶,“他不是在忙著為他的好兒子拉紅線嗎?”

“已經是培養未來接班人的樣子了。”安雅莉冷笑。

“什麼接班人,不過就是一個私生子!”安太太憤恨地說。

安雅莉透過後視鏡看到她的神情,然後說道:“老頭的私生子女還少嗎?我相信他的風流債您比我更瞭解。”安啟山一共有五個孩子,除了安雅莉其他都是私生子女,而私生子女中就只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是他最寵愛的,他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

“風流債再多又怎麼樣?名義上他只有我一個太太,也只有你一個女兒。”安太太反駁,好像為了證明什麼她力爭要在女兒面前表現得理所當然一些。

安雅莉哂笑,“但是法律上他的所有兒女都有遺產繼承權,這個是不爭的事實。”

說到遺囑,安太太臉上神態灰暗,是啊,那個老傢伙的年紀雖然不算很大,但是因為常年流連風月場所,身體倒是不好了。五十多歲人,已經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病痛纏身了,他要是哪天突然去了也說不準。

“難道說……”她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樣,臉色驚恐。“不會吧,不會吧……”她碎碎念,但是心裡面知道,那個跟她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男人會做出這樣的事。

安雅莉看到她慌張的神色絲毫不在意,老頭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了,索性更丟擲一枚重彈,“他給那個私生子相看的是當地大地產商的女兒。”據說,那是那個大地產商唯一的女兒,安啟山的做法早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安家的公司是靠著房地產起家的,這會兒卻又在幾個女兒都沒有嫁出去的情況下,就給小兒子安排了這麼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這明明是老頭蓄謀已久的事啊!

“這死老頭,快進棺材了還給你整那麼多事!”安太太咒罵。

安雅莉神情冷淡,“就是快進棺材才要為他的小兒子鋪好路啊。”

一說起兒子,安太太想到自己的身體,悔恨地說:“是我沒有把你弟弟保護好,累的你那麼辛苦。”

安雅莉扶著方向盤,向右轉了一下,“都已經過去了,不要想了。”早就已經過去的事情,執著有什麼用?既然已經無法挽回,還不如想著目前怎樣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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