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眼尖,早見婆婆的荷包裡鼓鼓的,裡面閃著一片金色的光,就猜應該還有十幾個同樣的錢,這時才明白為什麼自己還沒有嫁過來時婆婆就會有多餘的錢給自己做壓歲錢,原來她去盧府前給小輩們備了壓歲錢,但是卻一直沒有給出去!

因為周老夫人不提壓歲錢的事,她也沒有主動拿出來。

寧婉就趕緊笑著接了,卻又笑道:“我們已經是大人了。”

婆婆就說:“雖然成親了,可還沒有孩子,就可以拿壓歲錢的。”

寧婉就笑嘻嘻地收到了懷裡,“我已經攢了好幾個了,都藏在錢匣子裡呢!”

鐵石卻是才知道,趕緊問:“娘,你從什麼時候起給婉兒和我一樣的壓歲錢?”

“那年你去了多倫,她過來看我,我就想著幸虧婉兒救了你,你才能從軍,因此就給她一個和你一樣的金幣做壓歲錢。”

當時寧婉接了心裡還覺得吳老夫人做事不靠譜,但不想她誤打誤撞竟然做得對了,眼下聽盧鐵石笑哈哈地說:“娘,你真有眼光,看出來我會娶婉兒的!”不知怎麼突然覺得鐵石恐怕早就對自己有了心思,心裡思量回房一定要審一審他!

婆婆還是不會說話兒的,“我當時可沒想那麼多,只是那時家裡也沒有別的人來,只婉兒來看我,就給她了。”她說過後倒不以為意,只道:“我也乏了,你們也累得很,趕緊回房早些歇著吧。”

兩人回了房,倒了水洗漱,寧婉就笑問:“你可有什麼事瞞著我?”

盧鐵石正在解衣裳,正好從懷裡掏出一塊光閃閃的金錠放在桌上說:“他們兩個一定拉我出去是找了個賭錢的高手與我比試,又叫了許多人看熱鬧,只盼著我輸了。”

“不想,你卻又贏了!”寧婉就笑,“對不對?”

“對也不對,”盧鐵石笑著告訴她,“起初我真輸了,那人是賭場出身的,練過多少年,手法極好,從上來開始就全是豹子,我根本沒有機會碰骰子。”

“但是你一定還是贏了!”

婉兒那滿懷信心的神情讓盧鐵石說不出的開心,“不錯,後來我就想出法將他扔出的骰子破壞,於是還是我贏!”

寧婉十分好奇,“怎麼破壞呢?”

炕桌上正有一盤榛子,鐵石便將兩顆放在桌上,然後用手在桌邊一敲,桌子沒怎麼動,但那榛子卻翻了個兒,“我讓他的骰子一落在桌上就變了。”

“於是你就贏了這個金錠?”寧婉用掂了一掂,足有十兩餘,要值一百多兩銀子呢。

“其實贏的錢還要多,都讓我隨手散人了,後來卻想起你說我們除夕掙了幾十兩銀子的話,就拿了塊最值錢的金錠回來。”

寧婉猛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夢中,那時的鐵石守在城牆上與夷人拼殺,虎臺縣裡富戶們送了金銀上去,他看也不看地隨手扔給手下的兵士們,現在的他雖然還是那樣的性子,可是卻記起了自己,拿回了一塊最值錢的金子!

寧婉曾被那個視金錢如糞土的冷酷將軍震撼過,也升起無盡的敬仰,但是她更喜歡現在這個能想著家裡想著自己的鐵石!這塊金子在她的心裡遠遠比金子本身還要值錢!她滿懷欣喜地撲了上去,“鐵石,你真好!”

盧鐵石哈哈地笑著,張開手正將婉兒抱個滿懷,“婉兒才好呢,知道我正想你呢!”又埋怨道:“剛剛你只顧討我娘開心,都不理我!我就想著,如果你們再說下去,我就自己先回房睡了!”

鐵石不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胡鬧了,寧婉就笑他,“你要是自己先回房,我就在婆婆那裡住下!”

“壞婉兒!”口裡埋怨媳婦的盧鐵石卻早在她臉上身上香了起來:“你知道我早忍不住了,還不急著回來,現在可要好好補償我!”

說的好像兩人有多久沒在一處了似的,其實不過一天!

但寧婉如今也不再是剛成親時總要求饒的那個了,一天沒在一處,她竟也想了,因此就咯咯地在他懷裡笑著,“是你補給我才對!”

新婚燕爾,兩人情分又極好,回程又睡夠了覺,現在鬧起來還不是精神十足?不過到了後來,寧婉就知道自己又錯了,她怎麼也比不了鐵石的,只得求了饒,“我明日還要回孃家呢,有正經事兒要商量!早些睡吧!”

“你每到這個時候就拿正經事兒來推我,今天不許!”

寧婉就求他,“好鐵石,我真有正經事兒,想與大家商量合夥兒入股做新生意呢!”又再三許願,“明天,還有後天就都聽你的,好不好?”

“不好。”

“那就再加上大後天、大大後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