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寧婉就被周氏比了下去,便是那事先準備的二百兩銀子也相形見絀了。

但是寧婉這次來是幫著錢夫人和三哥的,也是希望如她年少時一般的農家子弟能有機會識幾個字能算帳,卻不是與哪一個來攀比的。她雖然可以也學著周氏將頭面首飾取下,再加些銀兩去與周氏爭個高下,但卻不打算如此,便只笑了笑,“我是要捐些的。”轉身向盛兒道:“叫他們把銀子送上來吧。”

雖然可以拿銀票,又輕巧又方便,但是當初寧婉與錢夫人商量時還是決定將二百兩銀子擺在大家面前。無它,銀票放在桌上輕飄飄的一張,哪裡能比得了直接抬來銀錠激起人們心中強烈的震撼?她們正要靠這種震撼來讓大家多捐些錢呢!

今天來的女眷足有上百,便是每人多捐一兩,就是一百兩銀子!

突然間,捲棚裡歡聲雷動,將寧婉驚得抬起頭來,卻見先前安排送銀子的兩個兵士捧著兩隻紅漆木盒走了上來,將盒子放在捲棚前面,盒子裡閃閃發光的銀錠映著日頭,差一點要閃瞎大家的眼睛。

二百兩銀子哪裡有這樣多?至少是一千兩!

果然是一千兩,盛兒悄悄走到夫人跟前說:“聽家裡人傳話,將軍見備了二百兩銀子就說少了,讓人拿了一千兩送來。”

東珠雖好,鑲的首飾也貴重,但畢竟不是現銀,尤其是在價值上壓過首飾的現銀更是惹人注目。嶄新嶄新的元寶形錠子都是細絲紋銀鑄的,成色是頂級的,那樣的白那樣的亮,在座的這麼多人中倒有大半以上從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將家底網羅到一處也換不來這堆銀錠!

盧夫人這手筆也太大了吧!剛剛絲絲驚歎地人們再忍不住嘀咕起來,捲棚裡一片嘈雜,比戲臺上還要熱鬧。

錢夫人興奮得臉都紅了,她這一次募捐再成功不過了

!兩位千戶夫人各出了一千兩,雖然一份是真金白銀,一份是頭面首飾,但都是實實在在地支援冬學,想來不止各鎮的冬學能辦起來,就是一些人口稠密的村子也能建個小小學堂——這政績,在遼東絕對是第一份!

且有前面的兩份捐助,虎臺縣裡其他女眷們倒不好意思小氣了,大家拿銀子的捐銀子,沒帶銀子的就捐首飾,反正大家今日赴宴頭上手上戴的東西都是值錢的,一時間捲棚裡女人們都在摘首飾,桌子上更是擺得琳琅滿目。

先前寧婉和錢夫人早請封少奶奶幫忙登記,她人品高潔,又是才女,字寫得也好,且是典史家少奶奶,正合做這事。原以為很是輕鬆,不想此時竟忙不過來——大家捐的東西遠超先前想像,而首飾之類的不比銀錢容易計數,頗要費些筆墨才能描述清楚。

申時前後,各樣東西方才一一登記在冊,大家又推舉出了幾人同掌捐資,錢夫人、許夫人、封少奶奶、胡古氏、徐家大夫人,當然還有寧婉,她本不欲管的,再三以要去虎踞山推讓,但最終還是掛了個名。

待寧婉出了縣衙裡坐上車,就先捏了鐵石的大手放在眼前看,“真是能賺會花的,二百兩銀子都嫌拿不出手,非要送一千兩銀子給我撐場面!”又笑問:“你怎麼知道周氏要與我別苗頭?”

盧鐵石雖然深通韜略,但他哪裡知道女人們今天會鬧出捐首飾的事來?一早送媳婦進縣城,只與錢縣令打個招呼就回家了,此時方才過來接媳婦回去,聞言還不曉得剛才之事,就道:“我就是覺得二百兩銀子看著不大方,再者又是三哥的事,我們家自然應該多出些。”

寧婉就也笑了,周氏可能事先打聽過自己要捐二百兩銀子,但鐵石哪裡會關心許千戶和周氏的事?原來就是誤打誤撞!就將方才之事講給他聽,最後便道:“總之,你就是有氣魄的人!從手上就能看出來!”

鐵石便將寧婉的小手展開,“這手才漂亮呢!我娘還一直說你的手長得好,一點也不漏財,是以你嫁過來之後我們家的日子就越來越富裕了。”

在遼東有一種說法,那就是女人的手指併攏後對著光看沒有縫隙,那就是不漏財,能攢得下銀錢。寧婉恰好長著這樣一雙手:每根手指都又長又直,上面的骨肉均停,並在一起後剛好嚴絲合縫,一點空隙都沒有。

寧婉也喜歡自己的一雙手,平日一向用心保養,現在放在鐵石的大手之上越發顯得玲瓏可愛,就笑著比了比,“如今家裡有這個數了。”

鐵石亦是吃了一驚,“怎麼會這麼多?”

“先前想著借石炭生意將寶藏拿出來用,不想定藏拿出來只是重新鑄了卻都攢了下來;石炭生意又生了許多利,我先前的鋪子生意亦好,今年又開了一家作坊一家鋪子,可不是就有這些銀子?”

“那你都放在哪裡了?”

寧婉就伏在他的肩上悄悄向他耳邊說了,又道:“我其實也不是小氣的,助學的銀子我原想每年捐二百兩,只是還沒說出來而已。再有軍中若是有什麼用處,也只管說,隨時就可以取用。”

鐵石被她熱乎乎的氣息在耳朵上吹得癢癢的,心裡就更癢癢了,將人抱在懷裡出主意,“明年錢夫人再募捐時,你還捐一千兩,看許夫人再捐什麼!”

寧婉就哈哈笑了,“她這樣再捐兩年,恐怕就不能出門了——千戶夫人總不好什麼首飾都不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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