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子就叫,“拴兒早活不了!你們騙誰呢?”一語剛了,拴兒已經抽咽著叫了一聲,“爺!奶!”他便急忙奔了過去。

三老太太也聽了拴兒叫她,尤不相信,“拴兒真活過來了?”

大家便告訴她,“還會叫奶奶呢,你說是不是活的?”

三老太太也跑也過去,“我的拴兒呀!你總算沒出事!”

拴兒的爹孃早已經止了哭聲,都奔上前去,抱了兒子,“拴兒!拴兒”地叫個不停。

半晌,三老爺子醒悟過來,“既然拴兒沒事,我們就家去吧。”

寧婉卻攔住他,“拴兒沒事,你們就覺得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三老爺子便氣哼哼地道:“拴兒沒事,我不跟你們家計較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寧婉指著爹、大姐和大姑他們說:“拴兒出事為的是什麼你們心裡最清楚,話還沒說清就動手打人,你們不計較了,我現在要計較!”

三老太太見寧梁衣襟被扯破了,左眼眶全青了,知道是丈夫打的,而自己招呼寧婉的幾下雖然沒有將她怎麼樣,但卻都落在侄女、侄孫女和侄媳婦臉上身上,抓得深的地方還在滲著血,便有些底氣不足地說:“我們當時著急才動了幾下手,現在難不成還要給你們這些小輩賠罪?”

寧婉就反問:“那當長輩的殺人放火都行了?”

村裡人心裡都明白怎樣一回事,因此都站在寧婉這邊,“小輩固然是小輩,但是長輩也要有

個長輩的樣子才對。”

三老爺子四處看看,便放下拴兒到了侄子面前,抓起寧梁的手,“二侄子,你打你三叔吧!隨便打,誰讓三叔不小心打了你幾下呢!”

寧梁哪裡是能打長輩的人?他白白受了一回嚇,捱了一頓打,眼下又被三叔拿話逼著,心裡的委屈越發地向上衝,猛地推開三叔,衝回家裡拿了一把鐵鍁向水塘跑去,“都是我的錯,我就不應該造這個水塘,我現在就將它填平了!以後寧願將這塊地閒著,也不養什麼魚了!”

早有村裡人攔住了,“寧二郎,這又關水塘什麼事?”

寧清這時跳了出來,指了三房的人罵,“你們逼著我爹去填水塘,可真黑了心!拴兒到我們家的水塘去幹什麼誰不知道?你們敢不敢當著全村人的面說一聲!”

三老太太是不肯認這個賊名的,“孩子小,不過去玩罷了,只是我們家裡沒看住。”

“別人家的孩子也小,也喜歡去玩的,怎麼就沒有又偷花折葉摸魚的!”

“我們沒偷過!”

寧婉聽寧清與三老太太高聲辯了起來,和大姐一起將她拉回來,“不必吵了,這事我們家總要村裡給個說法。村裡如果認為是我家的錯,我們家就把水塘填了,如果不是我們家的錯,總要給個話兒。”

三家村沒有村長,有什麼大事都是三家人共同商議。如今差一點出了人命,寧家要村裡給個說法正是應該的,也免得將來再有什麼麻煩。

寧婉不吵不嚷的,但神態十分堅決。剛剛拴兒出事兒她其實也嚇壞了,當年胡敦儒將自家的地荒廢后這裡變成一個大水坑,似乎沒有聽說哪家的孩子落到水中的。可能是因為那時雖然也存了些水,水裡也有些小魚小蝦,但是總比不了現在自家好好地建了個水塘,又養出了大魚的好吧。

而世上只要有了美好的東西,就會有惡人出來惦記。

寧梁方才氣得急了,一心要將水塘填平,現在被人拉住了冷靜下來,又聽么女心平氣和地說話,便也放下了鐵鍁,“對,今天的事村裡好好議議吧,一定給我們家一個說法!”

在寧家大房的堅持下,村裡的幾位老人又湊到了一處斷事兒,只是此次寧三老爺子沒有參與——當然不是他自己不想,而是大家都不許他說話,“畢竟斷的是你們家的事,‘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你怎麼能跟著斷呢?”

手裡拿著一把刀,卻不能用它來削這把刀的把手。民間的俗話十分簡單卻也十分地明瞭,三老爺子聽了板了臉說:“我一向最公正的,誰家的事都一樣斷!”

二老爺子最近身子不好,如今被大兒子扶著出的門,氣息便有些不足,可是卻向三弟瞪了一眼,“我還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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