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這是……暗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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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飛最終還是進了醫院。
萬幸的是,他雖然變成了豬頭,身上也出現了多處輕度骨折,但畢竟沒有更嚴重的傷害——他在這方面經驗比較豐富,沒有在衝突中用語言或者動作進一步刺激對方。
然而更大的可能是,許榨油廠那邊本身就理虧,不敢把事鬧得沒法收場,畢竟他們下套的小供應商又不止王一飛一個,要是個個都收不住手腳,天王老子來了都護不住他們。
沒有斷胳膊斷腿固然讓王一飛暗呼僥倖,但真正讓他高興的是,自己被坑的那幾十萬,似乎有了要回來的轉機。
說起來,這事還是得感謝兩名把他送到醫院的卡車司機。
作為第三方物流機構,對方能把他送到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但是更讓他意外的是,對方似乎很不忍這位小老闆就此被坑的傾家蕩產,給他出了個主意——遇到這種事,去找斑鳩網的記者,保準好使。
雖然鄉鎮出身,見慣了縣裡面的記者被本地鄉長攆狗一樣驅逐出去的王一飛很懷疑這個主意靠不靠譜,但那名司機真的是出於好意——與一般的記者不同,斑鳩網的簽約記者,尤其是社會板塊的簽約記者不但膽子大,什麼事都敢往裡面趟;而且他們往往並不會只是拿到素材報一報新聞就完事了,除了會持續跟蹤後續、督促相關部門解決問題以外,這些記者往往還會奔前走後,發動自己或者社會上的力量幫助一些苦主渡過難關。
事實上,正是由於斑鳩網簽約記者這種“恪守傳統”的作風,才使得這家成立才幾年的網站穩穩坐在華夏網際網路第一流媒體的寶座上,甚至其公信力隱隱已經超過了許多省級電視臺——民眾永遠不是瞎子,網際網路的資訊渠道遠比傳統媒體多得多,何況這些簽約記者的事蹟本身就是一個個素材,其餘的網路媒體上,可沒少拿這些人做新聞呢。
事實證明,那名司機的建議果然好使,當王一飛半信半疑地拿著紙片把上面的號碼撥出去以後,僅僅一天的時間,一名看起來鬍子拉碴的青年記者就出現在了他的病床前……
………………
當天下午,冰城,鑄投國貿辦事處。
“你好,我叫鄭倫,斑鳩網的資深調查記者。”這名鬍子拉碴脹的記者出現在了某間辦公室,隨手遞出了自己的名片,然後毫不見外地把身上脹鼓鼓的揹包及挎包放在了沙發上。
一名三十多歲左右的西裝男子接過那張名片,掃了一眼後,立即在電腦上噼裡啪啦敲了起來,等到資料庫裡出現了鄭倫的照片和職位後,這名男子臉上露出熱情洋溢的笑容:“啊,是鄭記者啊,鄙人王虎,忝為冰城辦事處外聯1組組長……幸會幸會!”
作為兄弟企業,鑄投國貿自然沒少跟斑鳩網打交道,事實上,除了在暗地裡保駕護航外,斑鳩網那邊有不少的新聞線索,就是鑄投國貿這邊提供的——除了正常的“資訊資源共享”以外,專門負責“髒活”的鑄投國貿,自然也有義務聽從自家老大的指示,利用斑鳩網的平臺特性,打擊一些應該被打擊的競爭對手。
見慣了一家家不良企業在斑鳩網的瘋狂撕咬下黯然退場甚至深陷囹圄,自己屁股也並不如何趕緊的鑄投國貿對於斑鳩網的調查記者,其實也有種源於骨子裡的畏懼——眾所周知,斑鳩網那些簽約的調查記者都是些正義感爆棚的瘋子,就算兩家是兄弟企業又怎樣,要是有一天鑄投國貿下面的人做事超出了他們容忍的底線,直接被送上了社會新聞熱點,他們一點也不會感到奇怪。
因此,聽到鄭倫自報家門,王虎第一反應就是哆嗦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被抓了什麼黑料,直到瞧見對方毫不見外地把身上的揹包脫下,臉上也沒有任何的敵意,他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按理來說,以鑄投國貿百倍於斑鳩網的體量,自己這個身份特殊,且職級高對於對方至少兩級的地頭蛇萬萬不該如此害怕一個兄弟企業的資深調查記者才對,但是……有些時候,來自靈魂和道德層面的壓差,絕對不是所謂的力量和職級能夠消弭的。
鄭倫似乎見慣了這種帶著畏懼的熱情,當下也並不為意——鑄投國貿在國內各地辦事處的“外聯小組”,雖然名義上的職能是串聯商家業務,但最主要的工作是幹什麼,他非常清楚;因此面對著自己這種有著“紅眼瘋狗”外號的調查記者,王虎的這種反應再正常不過了。
開啟帆布挎包,鄭倫把今天在醫院裡整理好的素材低了過去:“王組長,你先看一下資料,看完後咱們再聊。”
王虎接過那本很有些不薄的真皮筆記本,只是簡單地掃了掃,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事實上,自從進入8月中旬以來,榨油企業花裡胡哨的手段比比皆是,除了專門挑著這種小供應商下套之外,
緊急購入東南亞的棕櫚油,開始學著銀龍魚玩調和油的有之;
拿巴西堅果,也就是後世引進種植的鮑魚果榨油,然後冒充大豆油的有之此時的巴西堅果產自亞馬遜,由於是天然掉落且單株產量極大,又是由當地的土著來負責收集,人工成本極低,因此當下的離岸價格甚至只要三四十美元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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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玩物理攔截,把本該屬於其餘榨油廠的油料大豆直接在路上攔下來,然後以未漲價之前2100元噸的價格丟下一麻袋現金就這麼把車開走的有之;
甚至還有人江湖把戲,高價從市場上收個幾千噸的大豆,然後偽裝成為一個二愣子,放出低價釣魚,把一眾榨油企業吸引過來競標,多頭私下達成協議,收取部分定金後,轉頭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換個地方繼續騙——當然,也有直接簽訂正式合同,當著甲方的面直接裝貨,拿到預付款後卻在鐵路貨運這裡下手,明明出具的物流單是到qqh,結果到了錦州就找個理由申請緊急卸貨,然後透過貓鼠道把貨直接轉走的這種江湖手段據說前兩年還在流行,從事物流行業的書友們不妨出來分享一下)。
總之,部分榨油企業為了降低成本,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而另一批人為了能從榨油企業身上撈錢,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對比起來,王一飛這事簡直連屁都算不上一個。
作為專門幹髒活的外聯小組小組長,說實話,王一飛這種跟鑄投國貿鑄投商貿業務並無關聯的小案子是根本沒資格讓王虎瞅上一眼的,但斑鳩網的資深記者都已經出面了,他總歸需要賣人家一個面子。
念及至此,王虎點了點頭:“成,鄭記者,你放心,兩天之內,這家榨油廠所有的黑料我都會讓人幫你收集完畢;新聞爆出來後,三天內,這家榨油廠所有參與此事的人員都會出現在iu裡面!”
作為地頭蛇,王虎很清楚東北這邊的情況,如果那家榨油廠的本地關係不錯的話,很難單靠一則新聞就讓這夥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人家又不傻,雖然那些風控措施做的近乎掩耳盜鈴,但只要走走路子,總歸是能把這事定在“民事糾紛”層面上的。
鄭倫搖了搖頭:“王組長,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來找你並不是讓你幫苦主出口氣的——況且我們是記者,不是社團,自有自的流程和行事標準。”
不是找自己幫苦主出氣的?
王虎瞧向鄭倫的眼神有些詭異……如果沒記錯的話,但凡遇到斑鳩網透過正常途徑無法完美解決、甚至杳無音信的事情,他們鑄投國貿的一眾外聯組,可沒少出動。
鄭倫瞧見王虎的表情,不由苦笑一下,作為斑鳩網第一批簽約記者,他自然知道這兩年來,他的同事們已經激進到了什麼程度——在無數人崇慕的目光下,一些同事在越來越狂熱的同時,也忍不住開始把自己視為“正義鬥士”,因此每當認為被報道出來的物件並沒有受到自己認為的應有的懲罰後,就會找上鑄投國貿,讓他們出手,把那些人該得到懲罰補足。
事實上,這也是國內商家這兩年來對斑鳩網畏之如虎的重要原因之一——遇到一批宛如狂信徒般的瘋子就夠頭疼了,他丫的背後還站著一個心狠手辣,偏偏各方勢力還遠超自己的龐然大物,這td誰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