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楊鑄表情很平靜。

事實上,4月30日,當宋文軒被第二次約談並給他通了整整一晚上電話後,楊鑄就知道自己免不了這一波了。

雖然在眾多空殼公司交叉持股的掩蓋下,他這個斑鳩網大股東的身份對外界而言是個秘密,但是對於上面來說,想弄清楚兩者之間的關係卻並不是難事。

而這一次他弄出來的動靜委實有些太大,因此一接到電話,他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搭乘第二天的飛機來到了帝都。

只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以為會是一場由數個部門共同舉辦的三堂會審,結果眼下卻只有發改委的幾位領導組成的特別小組在場。

雖然這個特別小組的級別有些高,甚至有一名副主任在裡面;不過竟然沒有諸如市場監管總局等機構的領導在場,用的也並不是“行政指導會”的名義,因此性質顯得頗為曖昧。

這算是……非正式約談?

楊鑄心中說不出是悲是喜。

………………

“楊總,你確定你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麼!?”中年男子看著他,沉聲說道。

看到楊鑄隱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中年男子眼神又掃了掃對面小臉煞白,宛如鵪鶉一般縮在那的陸菲菲,心中的惱怒又多了幾分。

要知道,這次的見面雖然並不是正式約談,但當初在電話裡說的很清楚,邀約的是“鑄投商貿實際控制人,以及負責市場部的相關高管。”就差直接把楊鑄、萬清猗、嚴主任、陳翔這幾個人的名字點出來了。

可是眼下可好,除了楊鑄自己之外,跑過來的就只有這個身上安著“機要秘書”、“o2o事業部特別助理”等名頭的小姑娘。

你這是料定我們目前不會對你操刀子,因此顯得有恃無恐,隨便帶著個什麼都不是的小丫頭片子來糊弄我們麼?

………………

看著中年男子眼中的不悅,楊鑄心裡苦笑一下。

事實上,楊鑄之所以只帶著陸菲菲過來,有著自己的考慮。

藉著斑鳩網的手鬧的這麼一出,全完是楊鑄自己的動作,與嚴主任和萬清猗等人沒有半毛錢關係;

本著自己做事自己扛的原則,想著這次鐵定要被打板子的楊鑄並不想把責任牽連到無關的人身上;

況且,鑄投商貿這次堪稱過山車的操作,使得公司內部高層的態度變得很有些微妙,不少人對於楊鑄這種走鋼絲的行為很有些微詞,嚴主任等人更是不止一次的找上們來,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在他們看來,楊鑄這種手段,除了是在玩火之外,更是不夠堂堂正正,完全不是一家行業龍頭該表現出來的胸懷和氣魄。

可以想象,如果真把嚴主任等人帶過來挨批的話,事後的鑄投商貿高層將會面臨一種何等的割裂;

要知道,嚴主任等人可不比楊鑄,東北國企出身的他們對於領導們的敬畏之心遠遠超過尋常人的想象——而約談有具有極為濃重的行政指導色彩,一旦在約談過程中,領導們表達了自己對鑄投商貿某些業務和戰略方向的態度,嚴主任等人在回去後會做些什麼事,楊鑄用屁股都想得出來。

其實,最適合帶過來的人是萬清猗,關聯的高層裡只有她不會受到各種影響,不過如果只帶萬清猗過來的話,無異於又在向嚴主任、陸文蘭等人傳達一個“自己人vs其他人”的錯誤訊號;

因此想來想去,楊鑄乾脆就只帶了陸菲菲過來——這妮子兩邊都沾親帶故,算得上最合適的人選。

事實上,要不是覺得自己孤身一人來顯得有些過於懈怠的話,楊鑄連陸菲菲都不想帶。

………………

會議室裡,氣氛隱隱有些僵硬。

程永剛看了看自家臉色略有些不悅的直屬領導,又看了看一臉不聞喜樂的楊鑄,輕輕嘆了口氣,打破了沉默。

“楊總,這是國家統計局新出爐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