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齊魯師範大學本部。

適值小雪,泉城的冬天照例開始颳起了刀子,剛剛翻新完畢的東方紅廣場上稀稀拉拉只有幾堆人經過,諾大的地方顯得蕭瑟無比。

穿著綠色軍大衣的陸菲菲垂頭喪氣地頓在教員的雕塑下,與偶爾經過的一件件羽絨服形成了鮮明對比;

似乎是這件看起來很有些年頭的軍大衣尺寸有些偏大,衣服上全是破洞和補丁不說,棕黑色的衣領毛更是把那陸菲菲張小臉幾乎全部蓋住,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要不是這貨胸前抱著的那幾本課本表明了她本院學生的身份,那些同情心氾濫的師哥師姐們就要掏出零錢,往這位小公主面前丟上一丟了。

那個該死的女人!

不就是自己的業績沒達標麼?

至於那麼整自己!?

這下好了,我陸菲菲在學校裡的名聲全被毀了,剛才那些監考老師看自己的眼神就怪怪的了,一會怎麼讓我去見那票子小姐妹啊!

陸菲菲滿臉的沮喪,覺得人生的道路灰暗無比。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楊鑄的婚禮之後,萬清猗對陸菲菲的態度有了些轉變,隱約一副想要拉近彼此關係的意思。

只不過萬清猗對於拉近關係的方法很有些讓人不敢苟同。

除了把陸菲菲臨時徵集到自己身邊充當助手,一邊佈置了一大堆時間緊、難度也不小任務;另一邊則在指出工作中出現的錯誤之餘,填鴨式地傳授著各種各樣的知識。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陸菲菲彷彿回到了當初那暗無天日的高中生活;而萬清猗,就是那面目可憎的、每天都要摸底n次的班主任。

僅僅如此也就罷了,雖然這種日子很有些挑戰陸菲菲的神經極限,但畢竟在其中受益良多,尤其是拜許多深入一線的工作任務所賜,陸菲菲感覺自己的專業知識已經初步形成了邏輯閉環,許多以前沒想通的問題,現在都隱隱感到摸到了真相。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跟著楊鑄時間有點久了,萬清猗的某些行為也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一絲惡趣味。

就拿半個月前的任務來說,萬清猗給陸菲菲下達的任務是在兩週內,說服20家床上用品類目的龍頭品牌加入鑄投商貿的“優品計劃”。

雖然這個類目的品牌都極為依賴渠道,因此任務難度也說不上多高,但無奈陸菲菲在商業談判這一塊的經驗委實有些欠缺,對付那些使出“拖”字大法的商家們有勁無處使,最終時限到了後,這位小公主也攏共只搞定了11家。

於是……按照當初的獎懲機制,萬清猗派人幫她收拾殘局後,陸菲菲必須穿上這件不知道從哪淘來的破舊軍大衣,在所有場合裡晃盪,直到7天之後才能脫掉;

除此之外,這7天裡,陸菲菲不得開車,只能擠公交上下班,為的就是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糗。

其實陸菲菲原本對於這種懲罰是很無所謂的,畢竟之前更出洋相的懲罰她也受過——相比起打掃男廁所,穿著這身衣服真不算什麼事。

再說了,作為鑄投商貿人見人愛的小公主,別說一件破軍大衣了,就算穿著乞丐裝,公司裡的人也只會笑眯眯地誇讚一聲:“菲菲今天這身打扮真可愛,我差點以為見到小黃蓉了。”

可是,好死不死,這兩天是齊魯大學經濟系的週末考試——按照當初的約定,陸菲菲雖然可以不來學校上課,但是週末考試和畢業論答是必須參加的。

這一下就要人命了,陸菲菲雖然心智要比同齡人成熟,但畢竟只是個20歲出頭的小姑娘,這個年歲的年輕人,哪個不好點面子?

想到會面臨著老師和小姐妹們異樣的眼光,陸菲菲便覺得渾身長滿了跳蚤,一寸面板也不得勁。

但是她終究還是個要強的姑娘,再加上對萬清猗的怨念頗深,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在那個女人面前失了面子,於是今天竟然真的如約穿著這一身來參加考試了。

哎~

想到剛才那滿教室的詫異眼神和老師臉上的不可置信,陸菲菲便覺得……齊魯冬天這陰沉沉的天空當人令人厭煩!

………………

“菲菲!菲菲!”

正自發呆間,幾聲熟悉的聲音傳來,扭頭一看,卻是自己的那幾個小姐妹。

“菲菲,你怎麼這麼快就交卷了啊!”出乎意料,這名圓臉的小姐妹並沒有探究陸菲菲身上的衣服,反而是問起了這個。

還能是什麼原因?

當然是為了早點脫離那個百目地獄啊!

陸菲菲心裡如此吐槽。

不過好面子的她自然不會這麼說,只是聳了聳肩:“題目又不難,做完了自然就出來了啊!”

“什麼?這題目還不難?”看著陸菲菲一副學霸的模樣,幾個小姐妹面面相覷。

“可是我覺得這次的考試題目好難的說,許多我都不會!”圓臉小姐妹苦著臉。

“是啊,是啊,尤其是西方經濟學那一部分,老師出的題完全超綱了嘛!”另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姐妹氣哼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