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一眾收到邀請函的商貿公司開始愁眉苦臉地按照泉城汽水廠的要求去撰寫生平第一遭“標書”的時候,鑄投商貿這邊也是忙的不可開交。

“陳經理,我回來了,這是東營那邊工友的名單,能聯絡的都能聯絡上了。”一個滿身風塵的年輕人急匆匆地走進四合院,從包裡掏出厚厚一疊資料遞給了陳翔。

“好辛苦了,不過這些名單都認真篩過了沒?裡面沒什麼不安分的主吧?要知道,以後這條渠道就是你負責的,可別到時候翻車!”陳翔翻了翻這疊名單,照例交代了一句。

“這哪能呢?有了嚴主任的招牌,那邊很有幾個交際廣的工友樂意幫忙,幫我交叉審過了,有前科的、心性不好的早就被篩出來了,鐵定出不了差池!”年輕人樂呵呵地說道。

“成,那就好,小劉你也馬不停蹄地忙了大半個月了,趕緊回去休息休息。”陳翔把手裡的資料貼上小劉的名字,然後遞給一旁的行政人員,讓他統計造冊。

看見小劉消失在門口的聲影,陳翔看了看手裡的名單,皺了皺眉,眼瞅著裡招商大會就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了,怎麼張胖子還沒回來?

按說即便他跑的是濮陽那條線,算是出了省,但這麼久了,也該回來了啊?

………………

豫省,濮陽。

這座靠著石油很是興盛了一段時光的城市,目前雖然依舊還算繁華,但某些人的臉上,暮氣卻再也遮掩不住。

三十多歲的李波身著一聲保安服站在ktv門口,那滿臉灰寂的臉龐上勾勒出幾條深深的眉紋,如果不看他身份證,你說他是年近50都有人信。

隨著女人的嗔笑聲傳來,頭髮有些漏光的男人摟著一個濃妝豔抹,但姿色還不錯的女人走了出了大廳,雙手還時不時地卡卡油。

李波面無表情地掃了那個被吃豆腐的女人一眼,機械地開啟了ktv的大門將他們迎了出來,掌心卻被指甲深深地掐出一道血口。

那個女人叫張曉萌,今年28歲,李蘭蘭的母親……也是他的妻子。

忽然,張曉萌跟那個男子起了什麼爭執,幾番逃避下,被謝頂男子狠狠一巴掌甩在了臉上:“臭娘們,給臉不要臉,點了你出來,你就得好好伺候大爺幾個!”

張曉萌捂著臉,指著男子身邊的幾個朋友:“我是答應出臺了,可是我沒答應同時伺候那麼多人!”

謝頂男子狠狠啐了一口:“你以為你是誰?當初收錢的時候心裡沒點譜氣?要不是老子想嚐嚐新花樣,我犯得花那麼多錢去點一個老孃們?”

張曉萌看著一臉怪笑的這幾人,從包裡掏出七八張藍紫大鈔,狠狠朝謝頂男子身上甩去:“要玩你們自己玩,這單……老孃不伺候了!”

啪!又是一巴掌甩過來,謝頂男子扯著張曉萌的頭髮惡狠狠地說道:“臭娘們,有沒有點規矩?老子的錢是那麼好接的麼?今天這活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敢在我兄弟面前出我的糗,反了天了你!”

接下來的幾分鐘,任憑聞聲出來的大堂經理和媽媽桑怎麼勸解,無數的巴掌依舊落在了張曉萌的臉上。

看見謝頂男子在盛怒下,狠狠一腳把自己的妻子踹翻在地,李波終於再也忍不住,喉嚨裡發出一聲暗啞的嘶吼,一個箭步衝上去,狠狠給了禿頭男子臉上一拳。

於是下一秒,李波身上就被無數的拳腳淹沒,雙拳難敵四手之下,他只能死死地把自己的妻子護在身下……

“我nnd,住手!”

正在李波意識逐漸陷入昏迷之際,一個微胖的年輕人出現,手裡操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大掃把,笨拙地揮舞著。

看見那髒兮兮,還散發著惡臭的掃把,謝頂男的幾個朋友以及重做打手的幾個保安連忙往後閃躲,生怕那些貌似狗屎的東西沾染到自己身上。

趁著這個檔口,小胖子喊道:“李波,趕緊帶著嫂子跑!”

看見那個見過幾次面的小胖子臉上的恐懼和一往無前,又看了看臉蛋已經腫成豬頭的妻子,李波一咬牙,挺著自己疼痛不已的身體,扶著張曉萌踉踉蹌蹌地逃走。

…………

一座簡陋的危牆小院裡。

洗去了一聲鉛華的張曉萌哄睡了自己6歲的女兒,又輕輕給早已熟睡的枯瘦老人離捻了捻被角,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啟門,走到了院子裡。

“小張,這次謝謝你了!”李波拿出藥酒給小胖子擦在裸露的背上,剛才被追擊的時候,小胖子也捱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