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泉城汽水廠外不遠處的荒田裡,一堆篝火燃的正旺。

嗯,需要說明的是,汽水廠的位置有些偏遠,在泉城尚未進行第三次擴建的現在,這裡雖然算不上荒涼,但是除了一地的荒田和偶爾從小路上路過的三兩人,委實見不到多少人間煙火。

“丫頭,山藥蛋子熟了沒,我快餓死了!”楊鑄一邊拿塊硬紙板當扇子使勁給自己扇風,一邊嚷嚷著。

海草怪用木枝刨了刨底下的灰燼,面無表情地搖搖頭,然後繼續控火,小心翼翼地盯著木棍上叉著的那隻羊腿了。

“喂喂喂,丫頭,不就是蹭了你一隻羊腿麼,至於那麼小氣?下個月我雙份請回來還不成?”楊鑄看著做了足足三個小時啞巴的海草怪,一陣頭大,這姑娘從哪學來的非暴力不合作?

聽聞楊鑄這麼說,海草怪的心裡更委屈,下個月請雙份又有什麼用?就眼前這隻羊腿,連上一堆佐料,花了自己足足六十多塊錢,自己剛到手的生活費馬上見底,眼瞅著又是整整一個月的捱餓生活,這日子怎麼過下去啊。

都怪眼前這貨,無論自己怎麼解釋,都一副裝瘋賣傻的樣子,拿了羊腿就直接抱走,逼的自己不得不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留下。

眼看著火光下,這姑娘的淚珠子直接在框裡打轉,楊鑄終於忍不了了,投降道:“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我算怕你了,這樣吧,明個我就把這羊腿錢還你,今天就當我請了,行不?”

此言一出,海草怪的淚珠子立馬收了回去:“真的?”

看著這姑娘又欣喜又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楊鑄對著那雙寫滿渴望的眼睛還能說什麼?當即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騙你是小狗!”

剛剛掛上笑容的海草怪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是說,這個月的工資都被扣了麼?連著外勤補貼也只被留下了100塊,勉勉強強夠你的生活開支,要是還了這羊腿錢的話,這個月你吃什麼?”

楊鑄一臉無所謂:“放心吧,我自然有辦法。”心裡卻想著,手裡的那張批條還不到出手的時候;實在不行的話,自己再丟出兩個主意,然後找李明那貨批點特別業務費。

嗯,或者找那些生意不是很好的攤主收點諮詢費也成,估計他們很樂意花上個一兩千請自己指條路子。

看著楊鑄信一臉不擔心的模樣,海草怪卻會錯了意,鬧了半天是打算朝父母伸手啊,都多大的人了,也不害臊!

看著這貨眼中的鄙夷和一臉我真相了的表情,楊鑄額頭一片黑線,想了想,為了自己這個組長的偉岸形象,他終究還是解釋了下:“丫頭,你那什麼表情!?放心,你組長不至於那麼沒名氣,找家裡要錢這事,我幹不出來!”

雖然還是很疑惑楊鑄究竟有啥法子能弄來錢,但看著他這一個月來的表現,海草怪終究還是信了他,從火坑裡刨出一個被烤的黑乎乎的土豆,用手上的木棍敲了敲,然後夾著遞了過去:“山藥蛋熟了,你先吃著吧!”

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楊鑄顧不上燙,直接拿手掰開吃了一口,然後滿臉痙攣地讚了聲:“雖然丫頭平時三四不著調,但不得不說,就烤山藥蛋這手,沒的說,這味道,絕了!”

雖然不忿這貨連吃東西都不忘損自己一嘴,但看見楊鑄被燙的如同一頭上躥下跳的猴子模樣,海草怪依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正當楊鑄和海草怪一邊啃著烤出來的土豆和雞蛋,一邊用飢渴的眼神望著那逐漸滴出油脂的羊腿的時候,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

李明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看著楊鑄這貨悄咪咪地把樹枝上的羊腿擋在身後:“你小子至於麼,我堂堂一個銷售科的科長,別人請我吃大餐還輪不著呢,怎麼到你這就一副防賊的模樣?”

正值海草怪有些驚異於李科長對楊鑄的態度如此親暱之際,楊鑄卻翻了個白眼:“科長,少拿我們跟別人比,我們現在窮的叮噹響,這可是拿出身上所有家當買的羊腿,正打算好好享受最後一頓大餐,然後趕明個死皮賴臉地上街要飯呢!”

李明聽到這番帶刺的話,知道這小子正在為白天自己拿走了他所有的工資和補貼的事鬧彆扭呢,不由的有些無語,這不是當初就約好的事情麼,怎麼到現在你這混球反而埋怨起我來了?

不過想到今晚還有正事找這小子,也就沒接這茬:“咳咳,楊鑄啊,今晚上我去幾個夜市點巡查了下,其中就有你所負責的洪樓夜市,中間有了些問題,需要你好好給我解釋一下!”

一旁的海草怪頓時一驚,這是領導不滿意自己和楊組長的工作,跑過來問罪了麼?

而楊鑄看著這貨雖然擺著一副領導架勢,眼睛卻不斷朝著司馬青措的方向瞟去,頓時知道他的意思,當即不耐煩地說道:“有事就直說,司馬小丫頭在廠裡就是沒人樂意往身邊湊的小災星,嘴巴也緊,用不著避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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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你把她支開,這隻羊腿就廢了,難不成你來幫我烤啊!?”

海草怪這才明白,鬧了半天,李科長是想避開她有事跟楊組長私聊啊,不過……為毛楊組長這番把自己視為自己人的話,讓她覺得貼心之餘,卻又那麼戳心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