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卻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聽見慕容謹之的聲音傳來,“還記得剛才太后的話嗎?”

白璃憂狐疑的瞅了他好一會兒,之後才點頭,剛才太后突然說起白家太爺病了,當時白璃憂心裡急咯噔了一下,儘量避免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

她突然想起女童塞給她的那張紙條,一個激靈,白家太爺,那個德高望重的老者讓她回去,是不是想讓她做些什麼?或者從她嘴裡知道些什麼?或者原來的白璃憂跟這位太爺有什麼約定?

這一切聯絡起來,那日慕容謹之經濟召見韓良,赤晧國在邊境吞併三十萬,慕容謹之在那個時候又緊急召回在柳城修築堤壩的夏卿,而白家在這段時間也是動作頻頻,這些事情,越想越是心驚。

而太后,她一直是野心家,提起讓她回白家的事,也不知是有意還有無意提起來的?

突然,有個想法冒起來——她絕度不能將慕容謹之的事情告訴白家人,但是如果能夠藉此機會回白家,是不是就能從白府逃走?

退一步說,既然這次逃不了,她也可以藉此機會勘察一下逃跑路線。

不過,太后這樣提起來,到底是安的什麼心?她明明知道自己跟白家已經離心了,又何苦……當時太后問那話,她如果回答了一個是字,既是說她跟外面一直通著訊息,所以想了想,白璃憂到沒有正面回答,離座,走到太后,皇上面前,跪下,說自己惶恐,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提起出宮,看看太爺的請求。

太后當時神色微凝,說已經為她準備好了宮中最好的藥,打算讓望舒帶著幾名太醫去看看,雖說後宮嬪妃不能輕易的出宮,但她這麼說了,而且太爺德高望重,白楓本是白家嫡孫,只有她這個女兒,又理應她去看望的,之後又讓慕容謹之拿主意。

慕容謹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說白家太爺對千葉功勞至大,做過他的老師,又是白家主事人,現在病重,他也心生惦念,最後他宣佈明日帶著白璃憂出宮,去白府看望。

慕容謹之此話一出,令當時在場所有人都羨慕又嫉妒,月前,敏妃父親也染病了,白柏書既是國丈,又是右相,憑什麼這白妃就能得到聖眷,皇上為他不上早朝還不夠,這又要攜她回家省親,這等榮耀,宮中任何一位妃嬪都不曾有過。

回憶被他手上牽著自己手腕的力道打斷,白璃憂低著頭看不到慕容謹之此刻的神情,不過他聲音低沉,不溫不火,讓她突然有種心悸的感覺,那種強烈的不安將她壓得透不過氣。

她想抬頭看看他,但是不知為什麼,卻一直不敢。

“明日跟朕出宮吧。”

“好。”白璃憂點頭應聲。

之後,慕容謹之忽然停下腳步,她差點踉蹌栽進他懷中,抬頭時就看見他那狐疑的眼神,“為什麼不問朕要你回去?”

白璃憂倒是坦然,道:“陛下突然要我回白家,我也不傻,自然知道其中有些用意的,但是我不想知道……皇上,您要做什麼便去做好了,我只當是出宮散散心。”

慕容謹之修長的手溫柔的撫上她的臉頰,道:“現在的你這麼好……為什麼朕卻那麼懷念當年那個敢指著朕罵的你。”

白璃憂輕輕拉下他的手,微微一笑,道:“人都是會變的……況且這些年發生了那麼多事,皇上,今日你要回御書房吧,那就送到這裡吧。”

每月這個時候,慕容謹之都會雷打不動的去御書房批閱從北方軍營送來的公文,而她忽然很想一個人待會兒,所以就不留他了。

“你很想朕離開嗎?”

如果,開口留他,什麼公文,他都可以不要,為她改變習慣!

只是,她怔了一會兒後搖頭了,道:“國家大事比較重要。”淡淡一句,卻讓慕容謹之升起無名火,他是恨極了現在這麼懂事的她,但是他真的不敢在出手傷她了。

最後,慕容謹之交代了米翠以及其他侍女照顧好後,就上了轎攆回了御書房,白璃憂帶著米翠她們走到了御書房,想穿過這裡回到濃華殿,但突然從一旁的草叢裡傳來一聲嬌笑。

“白璃憂!”

她一怔,米翠等侍女也愣住了,一個人影從她的身後轉出來,竟是華芝公主,米翠一聽這公主直呼自家主子的名諱,不願意了,“公主殿下,我家主子好歹也是皇貴妃,四宮之首,您怎麼能直呼我家主子名諱!”

華芝公主不以為然,道:“她雖是皇貴妃,可也是我親舅舅的女兒,我的表姐呢,況且現在這裡四下無人,難道還要遵守這宮裡的那些破規矩!你個小宮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心本公主叫人拖你出去斬了!”

一聽公主發話了,米翠只感覺後頸子一涼,白璃憂卻聽出華芝是在玩笑,故意逗米翠呢,笑道:“公主怎麼會跟我一個小宮女計較呢……公主說的沒錯,這裡四下無人,也不用遵循那些繁文縟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