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為奴7(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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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餘翹一直昏迷不醒,但是瘦弱的身子因為擦藥而痛苦的蜷縮起來,韓良仔細的處理她的傷口後,在德珠的協助下給她燒傷的地方塗抹藥膏,之後便退出了偏殿。
韓良對他說,這麼眼中的燒傷除了能塗抹藥膏之外,不能包紮,而且如果再晚一點治療,她的這隻手怕是就不能要了。
火盆裡的炭火幾乎要燒斷她手上的筋脈,如今手是保住了,但是要修養上好一陣子,但是痊癒之後,也不能在做重活了。
男人的寬厚的手掌來到她的手心,起先那雙大掌只有些輕微的顫抖,而後顫抖越來越厲害,而慕容謹之的表情,也不復冷靜,他明明是那麼厭惡她的。
一雙深邃的黑眸,陰沉的看著那雙手,心口卻疼得不停收縮,那隻手,原來是那麼的白皙滑嫩,如同春天的嬌花,她曾經那麼愛惜自己的雙手,在京城時,每天都要泡進羊奶中數個時辰。
慕容謹之握緊了拳頭,高大的身體緊繃,顫抖,閉上眼睛,終於對自己承認——他是厭惡她的身份,但是——他也根本忘不了她。
強壓在心中的痛苦,像是一把尖刀,終於刺破了心中那層薄薄的膜,瀕臨崩潰,再也無法用冷酷去偽裝。
“為什麼不乾脆死掉算了!”慕容謹之低聲咒罵,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在她床邊,用幾乎聽不到聲音低吼,“為什麼要被白家收養!”
床上的餘翹,仍然是昏迷著的,但是每夜當他獨處時,關於她的記憶就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他困在裡面,再慢慢的收緊,捆住他。
“朕真的錯了嗎!”慕容謹之發出困獸一般的怒吼——他伸出手來,拿起桌上的那塊玉墜,收入手掌,玉墜已經冷了,沒有灼人的溫度,無論這些日子來他怎麼對她,奪她子,奪她位,她都始終儲存著這塊玉墜,這代表了什麼?
慕容謹之收緊手,眼中閃過陰霾。
這些日子以來,他肆意的侮辱她,踐踏她,冷落她,甚至放任這裡的人欺辱她,將她當成最低賤的奴隸隨意使喚,她都一聲不吭。
窗外,寒風凜冽,慕容謹之在偏殿裡一次又一次的踱步,被心中的愧疚吞噬,折磨著。
停下腳步,他來到床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餘翹,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這是一場賭局,我是不能輸的——我要輸了,我就沒命了——我現在還無法判斷,是該信任你,還是繼續這樣看著你不動聲色,讓你繼續被折磨——我,我現在該無法確定,你跟白家之間的聯絡,是不是你說的那樣——”
慕容謹之走到窗邊,推開窗,寒風立刻灌入,窗外漫天的大雪,一陣又一陣的飄落下來,他仰頭,朝著窗外發出一聲長嘯。
那陣長嘯響徹了整個行宮,在雪夜中傳的很遠——
一會兒後,門輕輕地被敲響,慕容謹之親自去開門,門外的夏卿身著大氅,幾乎佔去了全部的門框,他低下頭,殿外長廊的燭火照亮了他的臉。
“皇上。”
慕容謹之轉身,徐聲下令,“朕要你立刻回京城,幫朕查清楚一些事情。”
他需要更加確定一些事。
夏卿想也沒有想,只答了一個字:“是!”
不知是什麼驚醒了她,如同羽毛一般的眼睫,輕輕眨動,眸茫然的緩緩睜開,她的視線朦朧疲憊,分不清楚此刻看見的是現實,還是幻境。
手心的灼燒感蔓延至全身,她已經連續三天發熱,這讓她更加的虛弱,昏迷中的每一個夢,都有著慕容謹之的身影。
她看見離床不遠的地方,有一扇窗戶,從外面飄進來的雪花,悄無聲息的落下來,之後變成凋零的花。
餘翹全身虛脫,使不上一點力氣,恍惚的視線在殿內遊走,很久之後她才發現殿內不止她一個人。
數米的距離之外,有一張寬大的書桌,上面燃著燭火,照耀了書桌上的奏摺,慕容謹之十指有力的翻閱著手中的奏摺,發出沙沙的聲音,一雙黑眸被燭光照亮,這也是她的夢嗎?
餘翹有些貪婪的注視著桌前的人,捨不得眨眼睛。
燭光搖曳在他那張俊美的臉上,閃爍著光芒,餘翹勉強的挪了挪身子,想要靠近一點,將他看的仔細一定,只是自己虛弱的身體根本不容許她移動太多。
她的手不時傳來陣陣的疼痛感,低下頭看著包紮好的手,回憶也一點點的回籠,她也慢慢的想起了之前在大殿裡那些事情,咒罵,毆打,還有被烈火焚燒的自己——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夢,她只是昏迷了過去,她看向桌邊,慕容謹之沒有了冷酷的表情,眼中是深深的溫柔,那雙好看的眼睛——溫熱的淚,滑下臉頰,她偏執的睜開眼睛,捨不得閉上,她怕自己閉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燭火搖曳,光影晃盪,餘翹想起以前他們相處時的點點滴滴,這一瞬間,時間彷彿時間都靜止了,他跟她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像從未說過那些讓人傷心的話——募地,那雙黑眸也抬起來,像是早已察覺到她也在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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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靜的看著她,可是現實卻排山倒海般襲來,她不由得縮緊了肩膀,膽怯的望著慕容謹之,好像在等著他繼續對自己惡言相向。
他的那些指控,羞辱都深深的傷害到了她,曾經她甚至因為他的惡言,而從夢中驚醒。
慕容謹之緩緩起身,來到床邊,餘翹扭過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眼淚,但是慕容謹之只是那樣站在床邊,凝望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