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慢慢駛進了紐約港。

為了彰顯大英帝國的雄風, 大英帝國的旗幟在船頭飄揚。使團人員、船員一個個全穿上了制服, 尤其是船員穿上了新衣服。船上的甲板、船舷都擦得幹幹淨淨,在陽光下反射著棕色的光彩。

黛玉往碼頭上看,下面的人歡呼聲並不高,有激動的,還有緊張地瞪著船,甚至還有掉頭就跑的。

平克尼太太站在黛玉身邊:“他們可能還不習慣這樣大規模的英吉利船隊來,畢竟我們兩國之間和平也不到三十年呢。”

“啊, 他們是叫人來了。”黛玉看到前面跑了的孩子又跑了回來, 向平克尼太太笑了笑。

黛玉對英美間的矛盾不關心,可達西是特使, 那就不能讓達西在美國人面前沒面子, 這個時候當然得維護。

平克尼太太尷尬了下,立刻解釋:“這樣大的船隊也不多見, 小孩子喜歡看熱鬧。”

黛玉並不再多說。

“獅子”號靠上了碼頭, 達西來找黛玉,得跟他一塊見上船來的美國政府的人。懸梯放了下去,從碼頭上上來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位五十多歲,中等身高,身材勻稱舉止得體文雅的紳士。

等這位紳士過來, 雙方陪同人員介紹,達西才知道這是美國國務卿羅伯特.史密斯。

國務卿史密斯是位律師,早年美國獨立戰爭時,也積極參加了獨立運動。雖說沒上過前線, 可結交了不少人脈。等美國獨立後,利用法律知識參與起草了不少法律。

國務卿史密斯不喜歡英國貴族,可卻不反對跟英國生意來往。多個朋友多條路,再怎麼說,兩國祖上是一個,血脈還通著呢。

史密斯向達西伸出了手,達西摘下手套回握。按著英吉利規矩,得達西先伸手錶示握手的意願才符合禮節。船上的英國人,只能想,美國人真是粗魯,一點也不懂禮儀。

達西向國務卿史密斯介紹了黛玉。

國務卿史密斯眼睛睜大,帶著略微激動的神情向黛玉鞠躬。黛玉只點頭還禮。英吉利使團在國務卿史密斯的陪同下了船。

馬車已經等在了碼頭上。史密斯陪著達西和黛玉,還有平克尼太太一同坐上馬車,去了平克尼太太家。

平克尼太太是紐約的名門望族。說起來,就算是英美打仗那幾年,平克尼太太的公公也不是全力支援美國的。為了錢要獨立,可看到英吉利貴族,還是敬仰得很。

現在看到平克尼太太把達西和黛玉帶了回來,已經七十多歲的老平克尼先生還是激動地跑到門口來迎接。

“聽說勳爵和公主要在此下榻,真是讓鄙舍蓬篳生輝。”老平克尼先生的打扮還跟二十年前一樣,頭上帶著假發,身上穿著長袍。

達西的短發倒顯得有些太反叛了。幸好達西不拘言笑的樣子挽回了不少,讓老平克尼先生覺得這才是貴族應有的風範。

國務卿史密斯也住在了平克尼家。為了這樣大的盛事,當晚就請了紐約城的頭麵人家來給達西和黛玉接風。

紐約的頭麵人家,有個綽號“燈籠褲”,意思就是有根底的,不是暴發戶。追追譜碟,尤其是在《勳貴錄》這種書上,是可以追溯到哪位爵爺的。

其中一個還跟達西攀上遠隔了一個大西洋的親。

看著達西那驚詫又要剋制的表情,黛玉實在想笑。這人也真是,隔了這麼遠的親,提了又能怎麼樣。

美國人的晚宴比英吉利要簡單多了。平克尼太太一站起來,男男女女全跟著去了客廳,牌桌、還是談話、跳舞就開始了。都不需要人提議,很簡單地就開始了。

黛玉坐到了牌桌邊,後面圍了幾個幫著看牌,頭麵人家長相姣好的青年子弟。

平克尼太太在達西那一桌陪著打,眼睛跟達西一樣往黛玉這桌看:“公主到哪都是那麼受歡迎。”

達西欠了欠身:“我替侯爵夫人謝謝大使夫人。”

“等到了華盛頓,請容許我介紹史密斯太太給勳爵和公主認識。”國務卿史密斯熱情地說,目光不在牌上,“不知道勳爵可有空?”

“求之不得。”達西放下了手裡的牌。

平克尼太太站了起來:“勳爵和國務卿可以在圖書室裡談,那裡沒人打擾。”

達西和國務卿史密斯都表示了謝意,就去圖書室談。等牌桌要散了,倆人才從圖書室出來,平靜而放鬆,跟進圖書室前沒什麼不一樣。不過黛玉從達西的臉上可以看出,這次談話不錯。

美國之行應該不會太難。在海上顛簸了一個多月,睡在床上感覺還像在海上,黛玉抱著很快又要在海上了,那就顛簸吧。

第二天,達西和黛玉就跟平克尼一家告辭往華盛頓去。老平克尼很自豪地找了個畫家,要把昨晚重要的時刻畫下來。日後這幅畫像肯定要掛在大廳的,好讓每一個來平克尼家做客的客人都能好好欣賞貴族的風采。

黛玉不知道自己要給這麼瞻仰,要知道了可能會想到長生牌位。

到了華盛頓,史密斯給使團人員安排了住處,幾位高階人員但住到了史密斯家。史密斯先生家並不大,也就是中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