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謝過了奶奶,就說要定請客的人, 要寫請柬。這是個熱鬧的活兒, 老達西夫人、喬治安娜都參與了。達西去了育兒室,這裡基本上沒他說話的份, 也只有女兒那有他說話的份了。

看著睜著兩只藍寶石一樣大眼睛的阿德萊德, 達西的心都要化成水了。俯下頭去親了親, 再摸了摸了粉嫩嫩的小臉蛋。

保姆在邊上侷促望著。這家的父母來看孩子的頻率太高了。

起居室裡, 安涅斯雷太太在紙上寫下了長長的一串名單。

老達西夫人看著名單:“親愛的, 你現在就要寫請柬嗎?當然,他們還是要準備衣服的。”

“不,再等幾天。”黛玉把名單拿過來折了起來,“總不能把方便先給了別人,麻煩留給我自己。”

“這才是。你這裡準備得差不多了, 再發請柬給他們。就算再怎麼準備, 也肯定比不過你和喬治安娜了。”老達西夫人對於黛玉的安排很滿意。

黛玉笑了笑, 她可不全是這個意思。女裁縫迪布瓦太太應該來趟彭伯裡了。

迪布瓦太太一年多沒見到黛玉了,接到讓她到彭伯裡的訊息,立刻就放下了手裡的活,坐著馬車, 帶著縫紉女工來了。

彭伯裡侯爵夫人的活, 那可是大單子, 接一次夠一年的,能不重視。

迪布瓦太太給領到起居室,看到黛玉、老達西夫人和喬治安娜都在, 面上堆滿一半的假笑一半的真笑,對著三人行了個屈膝禮。

知道在彭伯裡,老達西夫人最有話語權,可手頭最闊綽的是黛玉。迪布瓦太太跟老達西夫人說了兩句,就恭維起黛玉:“公主,倫敦沒了你都沒有了情趣。”

“迪布瓦太太,倫敦怎麼會沒有情趣,泰晤士河水的味道估計能燻死人了。”黛玉笑著,玩著同一個單詞的不同義。

老達西夫人有些幸災樂禍:“這可是考驗迪布瓦太太的腦子是不是也像手指頭那麼靈活了。”

喬治安娜低頭笑了下。

迪布瓦太太想了想,明白過來,笑了起來:“公主,泰晤河水聞一下這一年就去不掉了。”

“總算明白過來了。”老達西夫人看向了窗外,“賺我孫媳婦的錢真不容易。”

黛玉嘴動了動,把笑給壓了下去,低聲叫了句,“奶奶。”

“好,我不說了。我只是繼續看戲。”老達西夫人做了個隨你,我配合的表情,坐那一邊不再說話。

巧姐進來了,看了看迪布瓦太太,就去看黛玉,站到了黛玉身邊。

“這是我的表侄女賈小姐,迪布瓦太太麻煩你給做幾件裙子。她還沒有穿過這裡的衣服。”黛玉扶著巧姐的肩膀。

“這位小姐嗎?真是位漂亮的小姐。”迪布瓦太太走了過來,從裙子口袋裡掏出軟尺給巧姐量尺寸。

黛玉讓巧姐站出去點,好讓迪布瓦太太尺寸:“迪布瓦太太,請你再給喬治安娜做幾條裙子,還有……”

“公主不做嗎?”迪布瓦太太問,“我這可有好多新式的款式呢。”讓跟來的縫紉女工把畫冊放在了桌上。

“我會考慮的。不過勳爵要準備辦個化妝舞會,我還沒想好穿什麼樣的衣服呢。到時全英格蘭的貴族可能都會找你定衣服呢。”

迪布瓦太太的眼睛亮了,定了定神:“那一定是勳爵因為公主生了個可愛的小女爵。我在報紙上看到了,還沒來得及恭喜公主了。”

“謝謝,勳爵可能確實是因為這個,他對小艾達真是喜歡得不了了。”黛玉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母親的微笑。

“阿德萊德女爵的小裙子還需要嗎?”

“你可以做幾套。她做多少衣服,都不會嫌多的。”黛玉像透露個口風似的,“讓你現在來,告訴你舞會的事,也是讓你有個準備,這兩天請柬就會寄出。我想你常做衣服的那幾家都會收到。”

“那可是要謝謝公主了,還能照顧我生意。”迪布瓦太太的臉都因為興奮湧上了血來,紅亮紅亮的。

黛玉似乎明白迪布瓦太太的心情,讓迪布瓦太太回倫敦了,過陣再來就好。迪布瓦太太滿心歡喜帶著縫紉女工走了。

老達西夫人像探究秘密似的望著黛玉,顯然對黛玉這番舉動有什麼懷疑。

黛玉眨著眼睛笑了笑:“奶奶,我只是想當回仗義行俠的羅賓漢。”

“他們可是打家劫舍,只要不是劫達西家就可以。”老達西夫人看著走進來的達西,“你知道黛玉在做什麼嗎?”

達西的神情微微有些錯愕,立刻就舒朗開來:“奶奶,我不是太清楚黛玉做什麼,不過她這麼做一定是有道理的,我相信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