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 黛玉才醒, 實在不想動,還是翻了個身再撐起來拉鈴叫人。

“我來。”達西站起來拉了拉鈴。

“你在呀……”黛玉又打了個哈欠,“拉鈴是好,可是沒有人在房間裡好。你看,以前我只要一喊‘紫鵑’,她就出現了。”

達西側躺在床上, 給黛玉捋著頭發:“那你以後嫌麻煩,就喊‘達西’,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 那樣的話, 你豈不是隻能待在這了。”黛玉笑了,把身體側了側, 望著達西,“你怎麼在這,不去忙呀。“

達西掏出了懷表,一按彈簧, 懷表蓋“啪”打了開來:“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 要吃午飯。要是你所別人說我, 你放心好了, 他們也都去換衣服了。”

“怎麼都這麼晚了。”黛玉把被子掀開, 就要起來,“怎麼睡到這個時候了。”

“現在不晚,倫敦社交圈的習慣, 這時可能才是起床的時候。”

黛玉笑了:“好吧,你不介意一個賴床的妻子,那我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呢。”坐了起來,頭就感覺到發暈,還有反胃的感覺,捂住了嘴,沖著達西,“唔……唔……”

達西坐床上起來,急得找個能盛黛玉吐得東西,沒找到,兩隻手伸了過來:“吐我手裡。”

黛玉想搖頭,又實在憋不住,嘴一張真吐在了達西的手裡,幸好吐得不多。

紫鵑和雪雁敲了敲門,走進來正好看到。倆人心慌地把捧著的臉盆拿了過來:“爵爺先洗洗手。”

達西搖了搖頭:“先照顧公主。”

雪雁已經找出個痰盂來。紫鵑只能先把臉盆裡的水倒進去,只留了個底,再放到了黛玉跟前。

黛玉又吐了起來。雪雁遞過來茶:“姑娘漱漱口吧。”黛玉就著雪雁的手喝了口,再吐了出去,喘著氣:“你把手洗一下吧。又臭又髒的,多難受。”

“不急,我已經擦過了。”達西看著黛玉,“我讓使團的吉蘭大夫來給你看看,怎麼病了。”

紫鵑給黛玉擦拭過了臉,要去換盤水。

達西走了過來:“先用這個洗洗就好。”

“別就好,趕緊再打些水來讓勳爵好好洗洗。”黛玉嘀咕著,靠著床板背,“我也不曾吃壞東西。”

達西洗好了手,拿毛巾擦幹:“這就去叫吉蘭大夫。”達西走了出去。

紫鵑和雪雁這裡趕緊收拾幹淨,又給黛玉換了件衣服。

等達西陪著吉蘭大夫進來時,黛玉已經穿得齊齊整整坐在椅子上了。達西蹙了蹙眉,顯然對黛玉明明不舒服,還起來表示不滿。

吉蘭大夫問了幾個問題,有些問題真讓黛玉臉紅。

黛玉站了起來:“謝謝你,吉蘭大夫。我現在感覺沒什麼,應該剛才可能是暈船了吧。”

“暈船?這也有可能。”吉蘭大夫望著比自己高的達西,現在需要達西的幫助。

達西看出了黛玉的害羞,轉身對吉蘭大夫說:“這樣吧,你有什麼需要問的問題,可以來問我。要是我不知道,我再來問公主。”

黛玉瞪了眼達西,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這樣啊,那我給公主做個檢查。”吉蘭大夫拿出了木頭做得小喇叭,“可以讓我聽聽公主的心髒跳動嗎?”

“當然可以。”達西走了過去,俯下頭對黛玉說,“放心,有我在呢。那個聽診器抵在你的背上就好。”

黛玉不情願卻又不能露出來,轉過了身,感覺到後背有東西頂著,還感覺到了熱氣。熱氣應該是吉蘭大夫那顆大頭發散出來的。

“啊,勳爵,公主的病,我建議在觀察幾點。”吉蘭大夫有些興奮。

達西盯著吉蘭大夫:“你沒有診斷出?”

“當然,當然。”吉蘭大夫給達西逼視得臉有些紅,看了看黛玉,“因為公主剛才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所以我還不能下最後的診斷。”

黛玉真覺得全身要發汗:“吉蘭大夫,我現在很好,真得太謝謝你能趕來了,不過我真的不需要看病了。”

吉蘭大夫看了眼大夫,示意達西跟自己出來。到了艙門外,吉蘭大夫咳了聲:“勳爵,公主的月經還正常嗎?”

達西的臉紅了,也咳嗽了聲:“這個很關鍵嗎?”

“當然關鍵。我這是以醫生的身份問的。”吉蘭大夫把身體往上抬了抬,這樣來表明自己問這種問題的合法性。

“大夫,你當然有。”達西的目光轉到了一邊,“確實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