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丕說的是曹家基……”

“為兄說的是曹家未來!”

嘭——

曹昂語氣陡然一厲,手掌蓋在桌面,目光嚴肅:“當年父親靠幾千人在陳留起家,一路走來,可謂艱辛。為兄年幼就跟在父親身邊出入軍營,出入戰場,看的比你都多,在北地更是打了好多年…….看著麾下士兵一個個在身邊倒下,看到我大漢百姓因戰亂而流離,死在荒野何止萬人!”

手捏起了拳頭,又嘭的一聲砸在上面,震的銅爵傾倒翻滾下去:“.…..豈是你天天坐在府中,抬頭只能看到院中這片天就能明白外面的世道,父親臨死才將中原託付給晉王是為了什麼?就是怕辛苦一輩子的基業陷在北地鐵蹄之下,那時中原大亂,民不聊生,我曹家就真的覆滅在即,若還不明白,為兄一耳瓜子打醒你!”

他的聲音蘊著怒氣,猛的站起身時,那沙場戰將的氣勢讓曹丕連連後退了幾步,抵到了曹真身上才停下來。

“是,丕…..知曉了。”看著兄長那雙威目如電,曹丕如同小時候犯錯了一般,低下頭不敢直視。

不久之後,他們接都父親曹操被追封為魏王,曹昂承公爵位的訊息,一時間難以說出心中的感受,與此同時,公孫止封王之後大赦天下,除惡貫滿盈該殺之輩依舊關在牢中等待砍頭外,像蒙冤待審的囚犯一律釋放,只不過不能離開居住之地,隨時等候官府牢外審案,半個多月的時間,這一舉動讓公孫止的名望在百姓之間陡然拔高到了極點,而後大肆封賞的訊息也不久後往東、往南、往西各個方向擴散傳播,旁人只道是這位晉王不過是收買中原各將人心,然而,也有懷揣惡意的聖旨前往了西蜀、荊州。

西川巴郡城外,廝殺的吶喊已經停了下來,被捆縛的嚴顏被士卒推入大帳,長案後面,豹頭環眼的將領揮手讓士卒都下去:“你們都下去,本將親自審問此人。”

瞧了一眼人都出去後,張飛連忙起身快步走到老將身後,將繩子解開:“老將軍受苦了,這出戏演的如何,老張實在不想讓你我兄弟們自相殘殺,又不願違了兄長。”

“無事,老夫也不願的。”嚴顏笑了笑,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一同和張飛落座:“就是不知張任那邊如何,他性子向來執拗,怕是不願意配合西鄉侯啊。”

聽到‘西鄉侯’這三字,張飛猛的拍響案桌,頗為生氣的偏過頭去,“晉王突然給我和二兄封侯,卻是不給大兄一個,存心使壞!要不是相隔太遠,真想跑去許都把他從床榻上拉下來問個清楚。”

遠在蜀中腹地雒城外的劉備,也收到了訊息,面上雖然沒有動靜,但氣的兩日都未吃下飯食,隨後招來龐統:“軍師不妨先回荊州坐鎮…….”

荊州襄陽,關羽坐在府衙之中,在燈火下翻閱春秋,另隻手輕輕撫過長髯,隨後,長子關平帶著情報急匆匆進來,臉上是說不出的表情來,將素帛呈了上去,以及一枚印綬——漢壽亭侯。

“.……”青袍撫動,高大的身形站了起來,捧著那枚印綬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良久,才稍稍嘆口氣,將印綬封好,讓人保管起來:“.……這是存心給大兄找堵啊。”

而同樣的情報也在十一月傳入江東,孫權早在沿岸設定了驛館,凡事將有關兄長孫策的訊息一律隔絕起來,只呈到他案前,書房外夜色深邃,寒風嗚咽的跑過走廊,對於這份只有他知道的訊息,沉浸緘默裡。守衛在外面的侍衛對這種詭異的氣氛面面相覷,片刻就聽到裡面傳來燈柱摔在地上發出聲響。

“.……哈哈!”有些癲狂的笑聲裡,孫權陡然“啊——”的推倒青銅燈柱,髮髻凌亂,嘶啞的瞪著一片黑暗:“.……那我算什麼?!”

走動了一陣,跌跌撞撞的坐回案後,胸中的心緒有些彷徨起來,如今他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往後還要如何做,人都有些迷茫了。

屋外已經寒冷,而北方已下起了第一場雪,公孫止兵不血刃入主中原封王的訊息也已過去,天寒地凍中,上谷郡沮陽城中的百姓走上街頭歡慶,他們當中不少人是看著曾經這晉王一步步從一座城走到今天顯赫的地位,那種心情猶如自己做下這種偉業一般興奮。

城中的沸騰一直延伸到城中最大的府邸裡,僕人、侍女同樣興奮異常,將來說不得他們也會跟著水漲船高了,蹇碩逢人就笑,臉上塗抹的粉黛都掉下不少來,飛快的奔去後院,見到正走過庭院的青年,張嘴就喊了一聲:“世子!”然後,留下一臉懵逼的公孫正,邁著小碎步敲開了一間房門。

蔡琰開啟門,看見那張老臉堆笑,似乎已察覺到了什麼,手微微的顫抖。

“夫人…..不不…..奴婢該稱夫人為晉王后了。”

……

側院之中,一名僕人同樣帶著這則訊息飛奔過來,見到廳中正一口一口啄著小酒的公孫越,站在門口興奮的指著外面:“老主家老主家……天大的好訊息……”

“嗯?”白髮蒼蒼的老人自西征回來後病倒過一次,不能繼續在軍中效力,除了府中休養,偶爾也會去府衙走動,與李儒、王烈等人下棋。此時見僕人過來,連忙將桌上的酒藏起來,“.….什麼事慌慌張張。”

那僕人年紀也並不大,有些毛手毛腳,此時興奮的揮舞著手:“主家…..主家他封王了,現在中原都是主家的了……城中沸騰起來了啊,好多人都跑到街上歡慶,好熱鬧的。”

公孫越愣在那裡,臉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一把推開過來攙扶的僕人,手腳都有哆嗦的走近後屋,來到一張供桌前,點燃一炷香插在小鼎裡,看著神龕裡擺放的靈位,眼眶有水漬淌了下來。

“兄長…..我公孫家也是王族了。”

“.……我們家有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他是你兒子……了不起啊……”

屋外雪花飛舞,老人抱著靈位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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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飄落下中原,天下還浸在這些訊息之中時,許都城裡,來自北地、中原的將領、官吏也在這年關齊聚府衙,至於劉備、孫權能不能過好這年,公孫止並不放在心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站在樓舍之上,看著中原、北地一百多名大大小小的將領齊聚,他終於看到一個嶄新的時代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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