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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線橫推的戰場,南蠻牌刀獠丁再次呈出敗退的跡象,箭矢、拋石橫飛,天空中交錯落下,呼喊奔走的蠻兵稍不留意就被不知從哪裡落下的石頭砸的頭破血流,同伴或敵人的腳步邁過他,激烈的衝撞廝殺繼續朝前沸騰,斯巴達人利用有效的交替進攻的節奏,與波斯人、阿拉伯人開始在側翼向戰場中間轉去方向,呈出合圍的趨勢。而戰場中央,迎面抵擋南蠻士兵的羅馬方陣和高盧步兵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並不畏懼直面的衝鋒,在抵擋對方一輪攻勢後,展開的反擊是讓對方難以想象的兇戾。

然後,原本混亂、擁擠的南蠻鋒線陡然一滯,人群忽然分開,攻勢之中的一名羅馬士兵揮下短劍,呯的砍在褐色的甲冑上,並未濺出熟悉的猩紅,他抬起頭,一張臉在散亂打結的頭髮下露出猙獰的笑容,反手就是一刀,在手臂劃出長長血口,旁邊的同袍立即持盾上來將他拉開,抬手舉盾擋下第二刀後,這名補上來計程車兵大吼:“當心他們鎧甲——”

聲音在混亂沸騰的戰場上難以傳開,十步距離的右側,一支蠻兵隊伍仗著藤條編織的甲冑,將防禦的陣型撕開一條口子,已有數人倒在對方刀下,更多的蠻兵粗獷的吼叫,身軀染血的朝那缺口湧了過去,與此同時,正在合圍的戰場兩翼,斯巴達人遇上了兇猛的野獸,以及側旁配合的南蠻人。

人類難以企及的蠻力撞在大盾上,將盾後的斯巴達戰士推的平移數步,咆哮般的獸吼中,揮舞而起的利爪在大盾上留下長長的抓痕,偶爾有人大腿被抓破,撕下大片血肉來,淒厲的慘叫“啊——”的從一名斯巴達人口中傳出,身體踉蹌倒地的瞬間,被趁虛而入的豹子一口叼住,飛快的拖了出去,片刻之後被旁邊的蠻兵一刀拼斷了脖子。

推進的斯巴達陣線只得縮攏陣型,試試防守,不時刺出的重矛將想要偷襲的猛獸釘死在地上。另一側,木鹿大王率領的七頭戰象步入戰場,朝側翼的斯巴達陣型而來。

與西方諸族聯軍不遠的後方山坡上,武安國目光至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戰場一眼,在見到南蠻投入猛獸和一支刀槍不入的軍隊後,他偏了偏頭:“大王將此處交給我們,就不能有失,既然刀槍不入,那就錘!另外,讓毗籃的十一頭戰象也過去,支援斯巴達人。”

隨後,勒緊右手腕鑲嵌的鐵錘,翻身上馬,“丁零重錘兵,隨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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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竹以北的戰事廝殺起來時,不斷派出斥候打探訊息的李嚴,在這一天眼皮狂跳,總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當他在城樓下重新整理公孫止攜十五萬兵力南下的情報,想將它們一一拼湊起來,看能不能找到連貫的資訊,從中明白公孫止的戰略意圖。

“公孫止…..精通戰陣之道,他有十五萬兵馬……”

“…….糧秣輜重也很缺少……..”

“……糟了!”

他拍響案桌的同時,外面門扇開啟,有士兵在門外稟報:“將軍……不好了……外面…..外面有西涼軍旗,好像是馬超……也好像是另一撥西涼兵馬…..”

“派出去的斥候呢?!”

李嚴一把推開一張張情報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那士兵面前時,對方臉上明顯帶著驚慌:“今日午時派出的斥候,都沒有回來。”

走出城樓,綿竹關外,一面‘馬’字旌旗招展,浩浩蕩蕩的西涼騎兵在城外圍繞賓士,另一面‘郭’字大旗下,黑壓壓一片的西涼步卒列陣朝這邊推進過來,李嚴倒吸了一口涼氣,“公孫止根本就沒將主力放在南蠻軍隊上面……”

而他也將是拖延對方的一枚棋子罷了。

“把糧倉燒了……”響起的攻城戰鼓聲裡,李嚴輕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