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猛的騎兵…….追派快馬,告訴那邊,鬱成城正發生戰爭,漢人入侵——”

歇斯底里的吶喊在奔走的身影口中喊出,城牆上,無數洶湧吶喊的叫聲,大宛的旗幟正在燃燒,帶著火焰的箭矢釘在人的屍體上,斑駁的血跡延伸,無數混亂的腳步在城頭奔突,昧塗頭上的紅鬃頭盔不知掉在哪裡,棕色的頭髮散亂的垂在肩上,他跌跌撞撞的推開一人,望去城下。

雲梯還在不斷靠上來,他從未見過這般瘋狂計程車兵,密密麻麻的的人群冒著箭矢、刺下來的長矛,不要命的攀爬而上,甚至一旦讓對方站上來,便是摧枯拉朽的殺退周圍的大宛士兵,他大聲罵了一句:這與當年記載的漢人不一樣啊?

這支攻城的漢卒確實不一樣了。

攀爬廝殺的這支軍隊,有著攻城拔寨的驍勇,也有火燒洛陽、反攻長安的殘暴兇戾,與徐榮手中的那支西涼軍更是不同的,更像是一群有著軍紀的狂徒,開戰半個時辰,就有身影站上了城頭。

箭矢密集的在天空來去。

城外原野,鮮卑、匈奴騎兵成群結隊的在馬背上挽弓,壓制城頭敵人的弓手。而延綿開去的整面城牆,含刀洶湧而上的西涼士卒極有經驗的躲開砸下的岩石,甚至攀爬上牆垛時,找準空隙,兇戾的暴喝:“跟上——”猛的揮刀將對方的矛杆劈斷,一蹬,一撐跳了上去,照著對方頭顱就是一刀砍下去。

血漿噴湧,少了半張臉的屍體倒下去,另一名大宛士兵跨過屍體衝來時,那西涼士卒後方爬上牆垛的同伴,縱橫飛撲將那人按到了地上,扭打中,西涼軍咬掉對方一隻耳朵,撿起地上掉落的兵器,將那人小腿一刀砍了下來。

“結陣!”

這架雲梯上率先上來的倆人翻過後背的盾牌,呯呯呯的兵器砸擊的聲響之中,他們將靠有云梯的牆垛護在身後,不久,更多的西涼軍從這裡衝上來,“準備!!”有人在盾後吶喊,有下一秒,腳步齊齊跨出,聲音陡然拔高:“推——”

轟轟轟——

浪潮醞釀,然後洶湧的朝對面大宛士兵撲礁般衝擊過去,盾牌衝撞過人的身體,後面的西涼軍咬牙蹬地,推著前方的同伴,有人嘶喊:“殺!”手中的盾牌猛的一掀,將敵人推的後退倒地,一柄柄環首刀瘋狂的抽刺、劈砍,碎肉、殘肢都在這一瞬間橫飛!

這樣的畫面,整段城牆上都在不停的發生,血肉的漣漪瘋狂的蔓延過長達三里的城頭,朝內城的石階擴散過去,昧塗站在後方瞪大著眼睛,看著對方硬生生的將自己演練無數遍的城防推垮,這是他從未見過如此紮實的進攻。

隨著,漢人軍隊越來越近,有人在廝殺中揮刀朝這邊指來,像是認出了他是誰一般,便是大喊了一句:“那個人,殺了他——”片刻之後,就有數名西涼軍就往人堆裡發起衝鋒。

“走!”

昧塗咬牙發出一聲命令,他不敢在城牆上久留,立即帶著一部分士兵匆匆下了城牆,在城中重新組織起軍隊,然而還未等他重新支援城牆,衝進內城牆石階的漢人已經殺到了城門,數人拉動下,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

嗚——嗚嗚嗚——

蒼涼的牛角號吹響,洩歸泥、阿渾牙看到城門開啟一刻,嘴角勾勒出猙獰,拔刀舉了起來,“.……狼王賞賜,三日不封刀——”

原野上聚集而來的騎兵,聽到沒有命令的約束,俱都沸騰了起來,先是有一道聲音:“狼王萬歲——”緊跟著便是無數的聲音興奮的吶喊,震響天空:“萬歲!!”

城牆上還有殘存的廝殺,得到恩賞的草原人紛紛將弓箭收起,拔出腰間的刀鋒,發出如同野獸的嘶吼朝前方的城池洶湧平推了過去。

不久之後,數萬騎兵先後殺入城中,片刻,煙柱隨著火焰在城池升了起來,成群的騎兵賓士過街道,點燃火把扔上了嵩草鋪砌的屋頂,無數驚慌的百姓喊叫亂竄,與趕來的大宛士兵擁擠在街道上,後方大量的騎兵正壓著長矛推過來。

另一些包抄到前方,呈兩個方向朝街道上的人群衝鋒、推刺。逃竄的身影,男人的,女人的聲音發出淒厲的慘叫,被長矛刺穿,或撞倒在地被馬蹄踐踏,隨後肆虐完的騎兵轉去其他方向,只留下重重疊疊的屍體延綿幾乎半條街。

數萬騎兵先後衝入城中,猶如潮水席捲了每一條街道,撞開街邊的商鋪,將看的上眼的財物奪了過來,若是有人敢阻攔,大都是一刀砍死。街邊全是平民,和一些大宛士兵的屍體,不時,不遠的樓舍上響起女子淒厲的慘叫,隨後嘭的一聲,落在街道上,白花花的身體痛苦的在地上蠕動,手腳在摔落時摔斷,扭曲的歪在一邊,不久,裸著身子的一名鮮卑人下來,女人望著他:“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啊……啊…啊啊……”

聽不懂對方言語的敵人並未理會,伸手抓過她的頭髮,重新拖了上去。

周圍大火延燒,隨著風勢變得更加猛烈的時候,城池西南的角落,昧塗連同數百名衛兵被堵在一條並不寬敞的街道里,做著最後的抵抗,他原本聚集士兵想要爭奪城牆,然而城門開啟,騎兵湧進城中造成的混亂,無法第一時間趕回城堡繼續堅守,隨後被敵人發現,堵在了這裡。

這樣的頑抗通常持續不了多久,昧塗縱然勇猛,但在小半個時辰後,被人刺穿了大腿。

“.…..我大宛人到底有什麼罪——”他被釘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

整個城池都在燃起大火,黑煙衝上天空,廝殺的吶喊、人的慘叫聲、房屋在戰馬的拉扯下倒塌…….女人被剝光了衣物,拋入男人堆,片刻就被玩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東門,屍體還未搬離,公孫止騎著戰馬,壓著腰間劍柄,帶著典韋、華雄等一干近衛狼騎,望著廝殺、火勢不斷的街道,閉了閉眼。

“前行的路該是順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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