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響起不同的話語。

“司馬未免有些畏首畏尾!”說話的聲音充滿力量感,身形巨大的典韋用力拍了拍膝蓋,嚷道:“主公麾下將士就從未打過順風仗,哪次不是敵人比我們多?這次管他文丑,還是文美,推過去不就知道了!”

華雄點頭“這點我也覺得可以。”

“二位將軍不可大意,文丑是袁紹心腹大將,沒有一點治軍能力,豈能獨領一軍,而那面溫侯和趙將軍也是統兵日久,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七千餘人直撲三萬軍陣,實在太過冒險了。何況我方後續的黑山騎、幽燕兩部還未趕來。”

說話的是李儒,他喜愛用計,自然也是謹慎之人,這點上是贊同田豫的看法,兩支騎兵一路廝殺突破過來,固然讓人血脈噴張,但不至於讓他盲目樂觀,南面的袁紹手中尚有二十萬兵馬未動,真要讓自家主公以此前的兵力去硬拼,作為謀士便是不合格的。

議論的聲音裡,上方公孫止擺手打斷。

“你們以為我真的會忌憚一個文丑?還是說怕我將兵力折損在這裡?”粗獷的臉上,雙眸顯出兇戾之色,寬大粗糙的手掌按著案桌起身,自有股難以言喻的威勢,讓下方眾人停下口中一切聲音。

公孫止目光掃過他們,抬起手:“文丑固然有些勇力,兵馬也多,但我公孫止從起兵以來就從未輕視過一個敵人,不管是黑熊,還是兔子,都是全力一搏,現在也是如此,諸位,不要掉以輕心,墮了狼旗威名——”

“是!”

眾人起身拱手,齊聲大喝,震動營帳。

外面,黑夜如墨。

是夜,夜蟲低鳴草間,黑色在下半夜顯得深邃,整片大地都在沉寂中悄然動了起來,河岸傳來湍急的流水聲,包裹了馬蹄的軍隊籍著夜色潛伏移動、行走,步卒也俱都沉默屏氣,被著兵器開始渡河。

“師父…..此戰過後,你我將揚名天下了。”韓瓊說完,目光遙望前方的黑色,再過去十餘里便是那支震驚天下的騎兵休整的地方,橫貫幽、冀的兩支騎兵此時正是人困馬乏之際,正是夜襲最佳的時機,不管對方有沒有防備,兵力和體力上總是有優勢可講。

韓榮看過涉水渡河計程車兵,聽到他的話語聲,嚅了嚅嘴,沉默片刻,隨後道:“是啊,天下第一的呂布敗於你我手中,當威震四海!”

“哈哈哈,師父武藝絕倫一旦打敗呂布,也好讓主公麾下那幫驕兵悍將從此閉上嘴。”韓瓊提著大槍,笑道:“到時候,‘河北槍王’便是天下槍王了。”

老人也是得意的笑了笑。

“此言不虛!”

*****************************

巨馬水北側二十里。

林間一切如常,從入夜後這裡變得安靜,偶爾有人影從林子裡出來,與人交頭接耳低聲交談幾句,又走去下一個人,漸漸,一道道身影像是得到了命令,都從馬腹下起來,刀刃出鞘,望了一眼南面的方向,無聲的列陣,上馬。

火光漸弱,昏暗的樹林之中,呂布身姿挺拔站立猶如一尊戰神拄著畫戟,旁邊赤兔馬感受了不一樣的氛圍,好戰的脾氣使它擺動鬃毛,又用蹄子刨了刨地面,呂布伸手在它頭上摩挲安撫,“不要急……”

隨後,轉過目光看向側面的牽馬走來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