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燕猛退,轉身的瞬間,一柄刀劃破視線斬在他脖子上,噴湧鮮血的身子還在地上走了幾步隨後撲倒,人頭在地上滾去附近一道瑟瑟發抖的瘦小身影腳邊。

原本文秀的少年渾身都在顫抖,手中那小塊肉乾都快拿捏不住,他便是袁紹一直在找的二兒子袁熙,之前一直待在山寨裡,文丑帶人攻山的時候,蔡琰將他也一起帶了出來。

沙沙的腳步過來,公孫止拍著少年的肩膀,將人頭踢去一邊,笑出來:“袁二公子,你且寬心,我現在可不會殺你。”

少年發抖的點著頭。

那邊,曹純將刀插回鞘裡,走過來:“首領,休息的差不多了,再不走袁紹的追兵很快就注意到這邊,天大亮如果還到不了雞澤,前路可能也會被封堵。”

揉著少年頭髮的身形沉默了一陣,眼簾眯了眯,隨後招手讓人拿來一張羊皮繪製的簡陋地圖,上面描繪的山川河流並不算詳細,但也比較接近的。手指在上面划動,隨後目光兇野的抬起來。

“袁紹可能已在南下的途中布上了埋伏,不能再走,折轉往東,去廣平走東阿,過瓠子河去你族兄那裡避一避。”

“去兗州?”曹純瞪大了眼睛,頗為意外。

“對,年初的時候有訊息說你族兄不是舍了東郡太守,去兗州平黃巾了,兗州刺史又死了,想必他想要坐上這個位置。”

天光已在公孫止的眸子裡升起來,原本俊秀的臉在廝殺中漸漸變得兇野、陰霾,他背對著曹純說著這番話,讓人不容拒絕。

“傳令所有兄弟,準備離開。”他翻上馬背,話語低沉:“……還有……路還很長,別把命落下了。”

“是!”

不久之後,馬蹄在地上化出轟鳴,先南行,陡然折轉朝東而去,映著升起的晨光,掀起了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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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鉅野。

春寒時節的原野上,戰馬噴著白氣,健碩的身軀在狂奔,撞入頭裹黃巾的人群,兵器呼嘯劈過人的頭顱、身體上,夏侯惇將一具戳死的屍體挑起來,甩入湧過來的人潮,隨後護著輜重從容退去。

延綿數里的軍營剛立下不久,馱著糧草的車轅碾過泥土留下深痕,進去後方,卸去重任的將領大步過去中軍大帳,裡面傳來熱鬧的說笑聲。

“孟德在說笑什麼,帳外都能聽見。”夏侯惇掀簾進來,他雖是將領,但大多是以字相稱,一來區別親疏,二來則是叫慣了,一時也改不過口。

首位長案後面,披甲挎劍的身形撫須大笑,將手中布絹拍在桌上:“子和來信了。”

“真的?”夏侯惇急忙跨步過去抓過手中,掃了一遍,豪爽的笑起來:“這傢伙終於捨得和咱們通訊了……兩年沒有音訊,還以為死在草原上了,他孃的,等回來好好打一頓不可。”

“要打也是我先打!”

簾子再次掀開,進來的則是曹仁,曹純之兄。眾人見他面帶笑意說著這話,便是都笑起來。

這邊,曹操按下手,待帳中嘈雜停下,他收斂起了笑容。

“子和回來,還帶回了公孫止……諸將,該如何處理?”他聲音淡然低沉,目光掃過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