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晚風呼號而過,掠著茅草房那細小緊密的縫隙硬鑽進去,哪怕火爐燒的火旺,但依舊抵不住身體上的寒冷。

躺在床上那個瑟瑟發抖的年輕孩童望著火爐上面燒的沸騰的熱水止不住的吞嚥唾沫,他想喝幾口熱水驅趕寒冷,但高燒不退幾天下來的體質卻不足以支撐下床。

慶幸,沒過多久,一個滿身風霜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把肩上的柴火卸下,抖掉身上的霜雪。從破舊的櫥櫃裡拿出一隻破碗倒滿水,送到了孩童的身前。

好似沒有知覺,孩童一口氣把熱水灌下肚子。又好似是一碗靈堂妙藥,驅走了他身體上太多的寒冷,臉上竟然浮現出幾縷紅潤。

但熱水始終不是仙藥,在紅潤顯後,孩童的臉上再次浮現疲憊,扭頭熟睡而去。

男子無奈的嘆息,只能坐在床邊,不斷地撫摸著那燒手的額頭。漸漸地,溫柔地手攥成拳頭,隨後又輕輕鬆開。

他在恨,恨自己,更恨這個處處充滿了詭異的村子!

男子名叫李乾,在這裡居住,仔細算來,已有三年之久。

記得當初,他還風華正茂,一行五人為探尋荒村而來。那會兒她還健在,他們幾個也還沒有莫名消失。

張義濤、王啟明、郭媛三個人的名字被他深深刻在心底,當然,還有那個他一直不願提及,只能在黑夜中響起的名字。

記得到達這個村子的第一天,一切還未發現有太多的變故。

青石板紅漆字,在郭媛發現林家村三個猶如龍騰飛躍略顯張揚的大字時,所有人都高興壞了。不為別的,就只是在叢林中度過無數個夜晚後第一次發現有人的蹤跡而已。

李乾不愛照相,但卻獨愛拍照。他自告奮勇的充當攝影師,用無數個專業的姿勢為他們幾個拍下與村碑的合影。

一個村碑,始終不能夠引起他們的興致。只有一路走來,見過道路坎坷之後,才明白在這山林生存多麼艱難。

順著村碑北面遺留下來的不起眼小路攀登而上,在見過山林後,終於發現了第一所房子,只可惜已經坍塌崩壞無法住人了。

王啟明極為開心,瘦小的身影在樹林中如同猴子般迅速穿梭,腳踩廢墟,看著那簡樸的用具雙眼盡顯精亮:“快來,重大發現!”

呼朋喚友,李乾攙扶著她,張也當起護花英雄,攜手郭媛深入。

“不得不說,這個村子確實很符合我的趣味。看,這是陶土製成的碗、大片的應該是水缸,可惜只剩下殘骸,無法觀摩完好無損的實物了。”王啟明挑挑揀,語氣雖盡顯失落,但欣喜之情亦無法掩蓋。

“確實難以想象,在我的意識中,現在的交通健全發達,現代物品早已經成為家家戶戶必備之選。說實話,我的慾望要求我走下去。”

“走是得走,那也得等我弄完再說。”王啟明對著張義濤笑了笑,手上的動作加快,裝袋打包封存,放入揹包一氣呵成。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李乾也早早做好了記號,與她提前一步探路。

說來也奇怪,在村碑發現後,按理說村子應該不遠了。可現在走了有半小時的路程,除卻發現的房屋廢墟外,竟沒再發現任何。

繼續走下去?

五個人雖然沒說出口,但心底都有這麼個疑問。

一步一步地向前邁進,那不起眼的小路也越發狹窄。路旁的枝丫常年不經過修剪突出在外,膝蓋高的雜草遮掩了腳下的雜石,每一步,比之前更加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