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接到張秀秀的電話,聽說明珠吳家三哥來了,他當時很激動,畢竟血脈兄弟,時隔三十多年再次相見,該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事情。

所以他放下了所有的工作,急匆匆的趕來,可沒想到剛進門就聽到這麼令人心寒的話語,能不生氣嗎?

“好一個不拿家族一針一線,我且問你,你如今的身家從何而來?”吳義問道。

“我努力呢拼搏幾十年所致。”吳忠回答。

“你拿什麼拼搏?”吳義問。

“醫術,醫德。”吳忠答。

“你的一身醫術從何而來?”吳義冷笑著問道。

吳忠沉默了。

歸根結底,他一身所學都是來自家族二十多年的培養,財力物力耗費很大,如果以這個論,那吳忠欠明珠吳家的多了。

可當年因為張秀秀的關系,吳家已經把他趕出家門,再不承認他為吳家子嗣,自那時起,所有的過往和未來二者都不再有任何的關系。

“怎麼,不想承認嗎?吳忠,家族當年將你逐出家門的原因你比誰都清楚,可這麼一來,家族二十多年的心血就白費了,你說,這筆投資的責任該由誰來承擔,難道是家族嗎?”吳義大聲質問道。

“再說了,你旁邊的這個女人,契約依然在家族留存,你帶著原本屬於家族的女人逃跑,這難道不也是家族的財産?”

在他眼裡,家族是至高無上的,只要有需求,哪怕是棄子也需要發揮應有的能量,所以,他自己就把自己安置在一個道德與權力的高位,絲毫沒有考慮吳忠的感受。

“哈哈。”吳忠從小聲苦笑到放聲大笑,完全不符合他平時雖然有些騷包但卻很雅緻的氣質。

“笑夠了嗎,夠了的話我們來談談。”等到吳忠笑的沒力氣,吳義冷聲說道。

“我想聽聽你所謂的利息要用什麼來付?”吳忠說道。

張秀秀有些緊張,雙手緊緊抓住吳忠的手臂,臉色慘白,如果吳義說要讓她回去,並拿出小時候的契約來要求,她還真沒有反抗的餘地,不過,只要踏入明珠,或許等待她的只是被亂棍打死的結局。

“哪得看你有什麼。”吳義說道。“同時,也要看家族需要什麼。”

“我只有這些財産,你拿去吧。”吳忠用手指著這棟別墅說道。

這棟別墅處於朗州的核心位置,四周景色優美,更為難得的是特別安靜,所以只要掛牌出售,就一定是天價。

別人不是要利息嗎,一筆巨額的金錢應該能夠滿足了吧。

不過,吳忠還是把明珠吳家想的太好了,這個貪心不足且利益至上的家族看上的不僅僅是他現在擁有的財富。

最主要的是人。

吳義笑著搖頭。

“需要什麼,隨便拿,我無二話。”吳忠說道。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保留在內心深處的唯一一點希望就徹底破滅,只要吳忠拿走這裡的任何一點東西,吳忠將永不再承認明珠吳家有任何關系,內息也不再抱有任何不靠譜的希望。

“我要吳嵐。”吳義開口說道。

他這句話說完,別墅裡陷入深深的安靜,落針可聞。

過了一會兒,張秀秀眼角流下一滴淚水,無聲痛哭。

這個給她帶來無盡噩夢的家族啊,今日難道又要再次給她帶來更加難以忍受的傷害嗎?

反觀這個女人的軟弱,吳忠的臉上卻出現好像血肉被生生割掉的痛苦。

他知道大家族的女人都是什麼樣的地位,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她們只會淪為聯姻的工具,唯一的價值也會被榨取幹淨,換來一個合作夥伴,或者家族再次提升的臺階。

太過現實,也太過惡心。

“如果我不同意呢?”吳忠冷聲問道。

他在努力壓制自己的怒氣,迫使自己不伸手抽吳義的耳光,他知道,只要他先動手,就會落入吳家的圈套,到時候,就更加沒有迴旋的餘地。

他在朗州是有些小資産,可對比勢力龐大的吳家還是太弱小了,人家就拿錢砸也會很快就把他砸死。

“你沒有選擇的權力,她已經長大了,需要為家族做出應有的貢獻,只要她姓吳,就得服從家族的安排。”吳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