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消失一天,明天他回來後,她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她要故意在他面前和薛耀說話,和薛耀打鬧,氣死他。

她就是多看兩眼油膩膩的宋渡,也不要看他。

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在心中想著明天要怎麼教訓胥喬,金鯉真慢慢陷入睡夢。

第二天,胥喬還是沒有回來。

“不要讓人進我的房間。”金鯉真對酒店前臺交代道。

她把阿青趕出了劇組,勒令工作人員不準放他進來。

她和薛耀一起去看電影了,電影真難看。

她去找徐霆然擠奶,徐霆然問她要不要交往,呸,一個速食奶源想得真美。

她才不會再和任何人交往。

她又不可能愛上人類。

回到酒店時已經淩晨三點,阿青依然堅韌不拔地跟在身後,真煩,他什麼時候才會消失?

她坐在客廳裡繼續製造生活垃圾,有出無補,零食漸漸見底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想,不回來就算了,反正她明年就快離開這顆星球了,到時候天高海闊任她穿梭,她還會記得這顆小小星球的事嗎?

不過是個弱小短命的人類而已。

第三天,小丁來敲她房門叫她去劇組的時候,她發火了。

“不去,今天是應該躺著的日子。”

看什麼都煩,看什麼都討厭,看什麼都靜不下心,她覺得日子真無聊。

吃完最後一包零食後,她把包裝扔在滿是空零食袋和空飲料瓶的地上,一個個房間挨著開窗。

冷冰冰的寒風順著窗戶灌進久未通風的室內,吹走沉悶的空氣,她撐在窗邊百無聊賴地看著天邊的小小月亮,為什麼會這麼無聊呢。

一定是因為她有才有貌,有錢又有勢,太過完美所以找不到奮鬥的目標。

原來優秀也是原罪,她真是一個令人心碎的小可憐。

他不覺得嗎?

為什麼還不回來?

零食沒有了,房間那麼髒,空氣那麼冷。

為什麼他還不回來?

當天深夜的時候,她模模糊糊間忽然察覺到房間很暖。

就像開了空調。

這個念頭升起的同時,她猛地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胥喬席地而坐,趴在床邊睡著的側顏。

黯淡月光被薄紗窗簾切割,碎銀般的光芒隨風輕揚,夢幻光影在他身上流連忘返,睡夢中的他就像神話中對影自憐最後化為水仙花的美少年,美得虛幻,美得天真而無辜。

金鯉真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臉,他的臉色比離去之時還要蒼白,透出一股風塵僕僕的憔悴,纖長的睫毛時而不安分地顫抖一下,彷彿她呼吸聲重了,都會從淺夢中驚醒。

她還沒開始懲罰他呢,為什麼他就已經比她這個惹人心碎的小可憐還要可憐。

金鯉真伸出手,想要觸碰他放在頭旁的手臂,然而只是輕輕一動,他就猛地睜開了眼眸,平靜的水面蕩開漣漪,美少年的幻影消失,蓄勢待發的野獸睜著冰冷而危險的烏黑瞳孔,渾身肌肉緊繃,彷彿只要她再靠近一寸,就會被咬斷脆弱的喉嚨。

這雙冰冷的瞳孔在看清眼前的人後,如迎來春風的冰原,迅速解凍,開出迎風搖曳,溫柔燦爛的山野小花。

“誰讓你回來的?”她懸在空中的手落了下去,抓住他手臂上的衣服,慢慢握緊,沒好氣地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