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藍色的保時捷停在一棟舊得可以的筒子樓前, 一身黑白搭配, 簡單幹淨的胥喬開門上車,帶來一陣洗衣液的清風。

金鯉真探頭看著他身後的筒子樓, 入目所及全是非法延伸的陽臺, 晾衣杆一根搭一根, 掛滿了半幹半濕的衣服, 把這片老式小區的天空遮了個嚴嚴實實。

金鯉真看了看上不了臺面的筒子樓, 又看了看繫好安全帶後抬眸看著她,在她看來時露出微笑的胥喬,目光古怪。

“怎麼了?”胥喬輕聲問。

“沒什麼。”金鯉真啟動引擎,將車開出狹窄的通道。

這朵嬌花,真是從認識時算起, 就沒有一天不是可憐兮兮的。

蓮界雖然比不上被稱為購物之都的港島, 但商業也算頂級發達, 市中心的豪華商場裡堆滿了來自不同國家的奢侈品,金鯉真戴著墨鏡下車後,胥喬也自覺地把帽子戴了起來。

他的變裝還沒完。

等金鯉真關上車門,抬頭一看, 一個頭上戴著兜帽, 臉上戴著口罩的男人定定地看著自己。

明明一張臉只剩眼睛露在外面了, 金鯉真還是從那雙濕潤黑亮,睫毛纖長的眼睛上感受到了眼睛主人的超高顏值。

“……你還隨身攜帶口罩嗎?”金鯉真問。

胥喬彎起眼睛,垂下長長的睫毛, 笑得有些羞澀:“為了工作方便。”

真是一個愛崗敬業的馬仔,金鯉真感嘆。

進了商場後,金鯉真大買特買,今非昔比,她已經不是那個每月只有20元零花錢的可憐蟲了,她不僅有自己的錢,還有舅舅的錢,還有堂哥的錢,總之,她很有錢。

買東西從不看價格,看上就帶走,隨意的心情如同買白菜一般,白菜買多了也不用擔心,商場會派專車給她一車送回金家莊園。

如果不是胥喬不要,她還想給胥喬買,反正這些東西她現在買起來一點不心疼。

全中國最大的愛馬仕專賣店就在蓮界中心商場隔壁,金鯉真逛完商場就溜達過去了,金坤的生日就在這個月,她打算去挑個馬具作為生日禮物送他。

進店以後,金鯉真先問有沒有bkc,能在高階奢侈品店做銷售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金鯉真連墨鏡都沒有取,對方就一眼把她認了出來,簡直比路上的狗仔還要火眼晶晶。

“金三小姐要的東西當然都有,就是沒有,我也一定幫您想辦法申請。”銷售一張臉笑得比花兒還燦爛:“您是直接看包還是先看看別的東西?”

“先看馬具。”金鯉真說。

愛馬仕本來就是從馬具起家的,金鯉真用不著挑選,聽從銷售的推薦買了最新最貴的那款,然後看了眼bkc新出的顏色,把熱門色號都包攬了。

在金鯉真看來,愛馬仕的白菜和其他白菜沒有本質區別,交代銷售把她的白菜直接送回金家大宅後,金鯉真在路過配飾區的時候停了下來。

“好看嗎?”金鯉真拿起一個鑲鑽的手鐲,試戴在手上後,問旁邊的小尾巴。

“好看。”胥喬盯著她皓白手腕上璀璨精緻的手鐲。

金鯉真正想把手鐲一起買了,不遠處忽然響起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喲,我們家的大明星這是突然轉性了?你不跟著四叔鬼混,怎麼想起來買包了?”

金鯉真不用回頭,聽這聲音就知道四個小時前還和她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過早飯的金貞雪朝她走了過來。

金貞雪諷刺完金鯉真,目光又轉到金鯉真身旁的胥喬身上,在他平凡無奇的衣著上輕蔑地轉了一圈:“這是你包的小白臉你眼光真……”她的目光移到胥喬眼上,不知為何打了個頓,後面的話就說不下去了。

“轉性的是你吧,蘑菇頭怎麼不在你身邊了?你們不是一向形影不離嗎?”金鯉真放下手鐲,對她露出挑釁的笑容:“看來金大小姐的確和我們的男僕長打得火熱啊,連寶貝親妹妹都可以不要了。真是太可憐了,沒了金貞荷,你連陪你逛街的人都找不到了,我們金二小姐雖不是皇帝,但已經過上皇帝的生活。”

“孤家寡人吶。”金鯉真笑眯眯地說。

“那又怎麼樣?我就是一個人,也不會像你一樣和下三濫混在一起。”金貞雪沉下臉。

不知為何,金貞雪忽然覺得有些心悸,她本能地看向金鯉真旁邊的那個人,對方神色如常,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神經過敏的原因,她總覺得那雙令人一目難忘的眼睛突然變得又深又冷,讓她有些害怕。

“你放心,我一定會轉告舅舅,你說他是下三濫。”金鯉真笑起來。

金鯉真的挑撥立刻轉移了金貞雪的注意,她怒聲叫到: “金鯉真!別仗著有璟深哥護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還就仗著舅舅為所欲為了,你來打我啊?”金鯉真翻了個白眼。

金貞雪的胸口急促起伏了兩下,金鯉真估計金貞荷在場的話,她可能真會沖上來打她,但金貞荷不在,比她姐姐有頭腦得多的金貞雪只是扭過頭,對身後眼觀鼻鼻觀心的銷售吼道:“新出的鉑金包呢!新色都給我拿出來!”

金鯉真慢悠悠地往大門走去,不忘扔下一句:“十分鐘前我已經買下所有新色運回莊園了,你肯定是跟風明星同款跟得最快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