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方隻身一人,泰然自若。“劍者,兵器也,兵器為戰而生,而戰由利而起。當你握起手中的劍時,你有沒有想過為何而揮劍?”

……

“開個玩笑。你,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殺自己的恩人呢?”囚犯說:“那麼,你是希望我還你這個恩情?”

“在那種情況下,我救你,只是因為你不想死。一般人在那種情況下肯定會想死了算了,死了才痛快。而你卻是隻想著活下去。因為你只想活下來,因此你活了下來。比起那些愚蠢的守衛,你更有資格活著。至於你說的‘恩’,我覺得我只是給你創造了機會,如何把握這個機會,如何去實現‘活下去’的願望,並完成複仇這些都是靠你自己。我做這件事,只是出去自己的意願,因此並不覺得你欠我的。並且你已經幫我除掉了陽平君。我需要你助我,而你需要一個理由。如果這能成為理由,也未嘗不可。”

囚犯在心底裡確實覺得已經不欠孤方什麼,因為他已經幫他屠了整個陽平府。但是這句話卻出自孤方自己的口中。

“用你手中的劍,結束這亂世,與我一起為天下一統而揮劍。來我門下,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

“我想要的一切?我……想要的……?”

囚犯抬起頭,目光注視著孤方。孤方目不斜視。四目相對,過了一會兒,囚犯垂下了眼睛。

孤方伸出手,手上拿著一個像似香爐的東西,在香爐的一側有一個孔。“把手指伸進這個香爐中,我會得到你的血。這樣無論你身在何處,我都能聯絡到你。”

囚犯走上前去,伸出手,低下頭。終於將手指伸進香爐上的那個孔中。

“你與我們同行?”孤方收起香爐。

“你只需要把你想要他死的那個人的名字告訴我就夠了。”囚犯說:“不過我這個人可是很容易改變主意的人。你最好不要相信我,更不要過於相信自己。”

孤方微微一笑。“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名字?”

聽了這話囚犯一愣,“名字?”

我叫什麼名字?囚犯忽然大腦一片空白,父母給取的名字,師父曾經叫我的名字——是什麼?是什麼?我的名字,是人都應該有的名字……

過了很久,久到孤方都有些不耐煩。

“離。”囚犯從方才開始就渾身僵硬,一動不動的佇立在那裡,之後吐出了這個字。

“什麼?”孤方有些沒有聽清楚。

師父說的最多的四個字就是:離經叛道,背離師門。

“離——你就叫我‘離’吧。”

孤方與離就此別過。

離的身影掠過樹梢,像一隻飛燕掠過窗前一般。孤方用眼角的餘光一掃,隱約注意到離的背上好像多出了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