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三中門中。

一大堆學生們已經把楚俊的披薩餐車給圍的水洩不通了。

“大家一個個的來,排一下隊,不然我也搞不清誰付錢沒付錢了,快的很,不要擠啊……”

楚俊痛苦並快樂著,就昨天開攤兒一天,今天就來了更多的人。

他沒注意到,一箇中年男子就在校門內的傳達室那裡站著看了好一會兒。

這人約摸有五十來歲,頭髮半白,背操著手,臉色很嚴肅。

楚俊一直到八點二十多才忙活完。

此時學校內已經正式上課,校門口也冷清下來。

眼看沒什麼人了,楚俊瞅了一眼傳達室,泛起個念頭來。

正好還有幾份披薩沒賣掉,楚俊用塑膠裝上,轉身就進了學校的傳達室去。

傳達室中有個將近六十歲的老頭兒,正張羅著吃飯呢,在傳達室後門口盤了個小灶,是燒水熱飯的地方。

“大爺,我是學校門口賣披薩的小楚,給您送幾塊披薩你嚐嚐……”

“啊……”

還有這好事?

這年頭兒人純樸,很少遭遇這種事,所以老頭兒有點愣怔。

楚俊把披薩給大爺擱在桌子上。

“誒誒,小夥子,這、這怎麼好意思啊……”

“沒事,大爺,你嚐嚐唄。”

“那行,你坐,坐會兒,陪大爺抽根菸嘛。”

原來老頭兒姓李,他倒子正是三中政教處的李主任,這層關係是楚俊以後才得知的。

在九零年時託點關係找個活兒做,也是極正常的事,畢竟是人情社會。

楚俊趕緊掏出自己的五朵金花,這煙一包要四毛五分錢,倒是適合楚俊現在的身份,而李老頭抽的是二毛八分錢的官廳煙。

把煙給李老頭遞上、點燃。

李老頭深深吸了一口煙,才開了口。

“小楚啊,你也沒吃呢吧?跟大爺一塊吃吧?”

“不用,大爺,我剛才吃了兩塊披薩,一點不餓,您吃您的,不用管我。”

“你這孩子……”

李老頭怎麼看楚俊都順眼,就坐下來自己動了筷子。

這邊楚俊道:“大爺,學校食堂的伙食還行?每天出來買披薩的不少。”

“哈,你說起這事呀,大爺跟你嘮嘮,”

李老頭兒一邊吃,一邊說,“……學校食堂還能有個啥?學生們早吃膩了,不是饅頭就是稀飯,還有點醃菜,承包食堂的老羅都快乾不下去了,近幾天更慘,好多學生跑出來買你的披薩,都沒人進食堂了,哈哈……”

“呃,大爺,學校不會管這事吧?”

楚俊微微有些擔心。

李老頭一擺手,“昨兒個政教的李主任還在大爺這坐,說老羅跑去校領導那裡訴苦,說校門口的早餐點頂的食堂沒法做,他們要求清理校門外的餐點。”

“那學校這邊怎麼說的?大爺。”

楚俊不由有些緊張。

李老頭笑起來,“可學校才不管這些事呢,拿李主任的話說,他們自己把早餐做成了豬食,還有臉叫學校清理校門口的早餐點?想把學生們餓壞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