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俊知道老吳是跑過來最後一次要價的。

他當然就只能也哭窮了,抵擋住老吳這最後一波,這個事也就基本上定了。

確實楚俊不可能出更高的價格了,至於說以後他靠那些酒賺多少錢,那是他的事,別人也眼紅。

不過想叫別人不眼紅,也難,除非你賠光了,別人也不會同情你,只會罵你愚蠢,可你要賺了錢,人家肯定要說三道四的,這是根本就躲不掉的。

活過一世的楚俊很清楚,要是為了別人的看法而活著,那會累個半死的,無視他們就好了。

總有一些人會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指責你,甚至說你在挖社會主義的牆角什麼的,讓他說去吧,他要是嘴幹了,給他弄一瓢自來水……

所以老吳過來做最後的努力也不能夠打動楚俊,他對世情看的太透了。

你即使現在多出點錢,大約除了老吳說你一聲好,酒廠絕大多數職工都不會說,等你以後靠窖藏老酒賺了錢,他們才開始罵你呀,所以就沒必要做什麼濫好人了,愛咋咋地吧。

有些東西乾脆就不要去想,因為你想的越多,顧忌就越多,反而會束住自己的手腳。

“小楚啊,銀行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這事希望大不大?”

老吳也知道楚俊手裡沒多少錢,他要拿下酒廠的窖藏庫存,就只能和銀行談貸款。

這事要是在銀行那裡卡住,那也就基本等於簧了。

“老吳,你也知道,酒是抵押不了的,不然你們就能拿出貸款改制酒廠了對不?”

“對對對,別說是酒了,酒廠想拿地皮做抵押人家都不要,其實歸根結底是他們不看出酒廠未來的發展吧,做到再好也只是勉強維持,到最後給他們銀行的還是一堆濫帳……”

“老吳,我有一個條件……”

“呃,你說說看。”

老吳的心揪了起來。

“我買了那些酒,自己也不可能再蓋個酒窖的,租的話也不現實,我承受不了那麼多壓力的,這麼說吧,我把窖藏老酒的庫存全拿下,酒廠把窖庫這塊地的產權給我,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這個……我還得回去開會研究。”

老吳就知道這個楚俊沒那麼好說話,但人家說的也有道理,擱誰買下這麼多窖藏酒不得繼續在窖裡藏著?還能搬出來換個地方?那可是180多個大桶,往哪擱去?

再就是這些酒都不知多久才能賣得完,人家肯定要考慮最大的問題。

存酒的窖就是最大的問題。

四年前酒廠的酒窖還進行了一回大翻修,工程質量很高,再用個三五十年是沒有問題的。

當時也這算是一筆大投資,現在要將酒窖附贈給買酒的人,肯定要開會討論。

於是,老吳先走了。

這也不是一天就能做成的事,楚俊自然是不會急的。

他很清楚急的人是老吳。

到了下午,蘇棠又打來了電話。

“啥情況,媳婦。”

“我媽他們接到了勞教所的通知,蘇兵自殺的事觸犯了規定,要被加刑六個月的……”

“哦,那肯定的,在意料之中,他這麼折騰就是和法律對抗,必然會受到不顧厲的懲罰,那裡面的人都學他自殺,然後就都減刑提前釋放?你說可不可能?這是對法律的一種挑釁行為,膽兒挺肥的啊。”

“老公,我媽又哭鬧了……”

“鬧唄,又不是沒鬧過,我早就習慣了的。”

楚俊真是滿不在乎的說。

那邊蘇棠翻了個白眼,不過她心裡清楚,老公現在對自己父母的禮遇恭敬是因為自己,可一但他們誰無理取鬧啥的,老公肯定是不會多搭理的。

換過以前老媽真敢跑家來鬧騰,但現在她真不敢來,也就打電話跟自己這訴訴苦,還不是想讓她女婿給找個關係說說好話求個情?

她是知道這半年刑是楚俊要求加上去的,不知道會不會提著菜刀來砍這個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