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從腰間的小包裡掏出那兩塊打火石,然後又掏出來懷裡帶的煙葉和紙片,熟練的捲了一根煙,含在了嘴上。

老張明白,“擋”這個東西,最怕的就是光和響聲。

所以,老張就打算點根煙抽一抽,等煙點上了,光自然就能把“擋”驅逐走,原來的景象自然就會恢複。

可那天晚上,老張的打火石,卻無論他怎麼用力,怎麼也打不著火,偶爾打出來點火星,也點不上他嘴裡的那根煙。

那是老張最常用的兩塊石頭,放在平時,輕輕一打,就有火,用順手了的東西,但是那天就是打不上火。

老張感覺大事不妙,這說明是陰氣太重,直接壓過了火苗,壓過了陽氣。

果然,老張感覺到自己蹲不穩當了,於是,趕緊站了起來。

他感覺有個東西,在一邊使勁的推他,把他往那口井的方向去推。老張知道事情不妙,連忙站著,跟那個推他的東西,可勁兒地頂。

那個東西具體是個什麼東西,老張也看不見,用老張的話說就是,那個東西像頭牛一樣,力氣非常的大,而且頂他的那種感覺,力度,包括有些氣喘籲籲的氣息聲,都和頭牛是一樣的。

老張不屈從,那個東西可勁兒地頂他,他就拼了命的往回頂,因為他知道,一旦被頂過去,就掉進井裡了,但半夜的也沒個人,掉進去,命就沒了。

所以老張用拼了命的力氣,跟那個東西使勁頂。

老張那時候也四十來歲,剛好是個非常有力氣的年齡,加上那個年代的人幹的都是體力活,力氣都非常的大。

就這樣,一個人,一個看不見的東西,在那死死地頂著,僵持著。

僵持了好長時間,最後,那個東西看頂不過老張,也累了,於是就颳了一陣大風,這股子力道就沒了。

而原來是路的地方呢,又看見了路,原來的那口井的位置,也看見了井。

父親說,這個故事是他小時候聽爺爺講的,爺爺說那是老張親口說的,而且老張為人憨厚老實,村裡人都相信他的話,況且這種東西,不僅僅是老張一人遇見過,所以人們也都相信。

“擋”這個東西,在那個時代的人們的印象中,以及親身經歷中,是普遍存在的,因為那個時候沒有現在這麼多的燈。

現在的晚上,都有路燈,車燈,再就是人也多,最起碼還有個手電筒,打火機一類的。所以“擋”這個東西就不怎麼敢出來為所欲為了,這也是這個年代,這類東西不多見得原因。

“擋”這個東西,如果說現在沒有的話,也不現實。在一些落後的地方,燈光不多的地方,陰氣較重的地方比方說紅柳村),都是還會存在的。

想到這裡,我想,我大概昨晚就是遇上“擋”了吧。

如果說真的是遇上“擋”了,我想,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畢竟,我還能活到了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但是,如若是我的第二種猜測,問題出現在柳月身上的話,那我,麻煩可就大了。

畢竟,如果真的是連紅柳村的警官身上都有問題,那麼,紅柳村的那個村民,我還敢相信??

甚至,我已經開始懷疑整個村子都有問題。

算了吧,不去想這些了,既然都已經來到這裡了,就在這裡先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吧,因為我現在還是好奇,為什麼壇子上會寫著“張天道親啟”??

五十年前的紅柳村,究竟又是出了什麼事情??這和我的父親有什麼關系嗎??柳豐的死,又是怎麼回事,和我父親有關系嗎??

最後,我最想知道的,其實還是老闆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死去?

懷著這一連串的疑問,我覺得自己還是不能離開這個村子,必須搞清楚這一切。

當我拿起因電量不足而早已經關機的手機時,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於當代人來說,手機基本就是全部,手機一旦沒了電,我剎那間感覺彷彿自己從頭到腳也沒了電,哪裡也不想去,哪裡也不敢去。

不行,我心裡想了想,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在這個地方,沒了手機,等於與世隔絕了。

這要是我真的與世隔絕了,那可能就一輩子倒在這裡了。我可不想這樣一輩子待在一個陰氣這麼重的地方。

我必須出去!!

我心裡想著,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次,我把自己的行李帶上了,我要先去一次縣城,找根資料線,給手機充上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