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紫禁城後,我二話不說就睡了個兩天兩夜,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桌子邊兒上坐了個瘦削的人影。

“醒了?”

來人嗓音沙啞,聽著很憔悴的樣子。

我反而被這聲音驚得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直愣愣的用手指著他,“你……莫離??你會在這兒!?”

上一次和莊園那邊聯系的時候,還說這小子的狀態不怎麼好,莫寸翔倒是恢複的差不多了。怎麼我一回來居然在這兒就見著他了!

更何況,他身上的氣息很奇怪,不同於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更加和他被仿製玉佩控制的時候不一樣。

那時候嗜血殘忍,此時卻意外的平靜。只是在這一層表象之下似乎掩藏著更為兇猛激烈的情緒。

我小心翼翼的接著微弱的光亮觀察起他來,但是遺憾的發現,這家夥微微上揚的下巴和坦然自若的眉眼中什麼都看 不出來。

就像是一個和老朋友相見閑聊的家夥一般。

如果現在有選擇的話,我倒是很願意給遠在莊園內的連老打個電話,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是不是遇上什麼意外了。

媽的,老子後悔了,回來的時候就不應該偷懶睡覺的,花姑們有沒有事呢……

頓時,各種思緒浮現在我腦海中,下意識的,我已經單手準備好了咒文。

莫離見我定定的看著他,輕笑一聲站起來徑直走到窗前,“嘩啦”一下將窗簾整個拉開,露出室外如墨般的星空。

“我好了,莫寸翔死了。是不是很意外?”

他語調平平,聽不出喜怒,而我真的被這訊息給驚到了。和我上回聽說的完全不一樣啊,再說了,在去西北平原之前,我才剛和莫寸翔打過電話好吧,他還讓我找他老子老著……

“為什麼?”

思索良久,我依然想不出個所以來,幹澀的嘴唇只能吐出這幾個字。

“其實不只是你,我也很意外。一直以來純血統的地位就比我們這種混血的高,就連在面對仿製玉佩的時候也是如此,所以我在大少出事前都認為首先死的一定是我,故而我一次都沒有反抗,任由那股火熱的氣焰控制我……”

莫離雙眼茫然,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尤為的無助,若是我此時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必然會對這家夥放下心防。

然而,我並不是。

莫離口中說的是他被仿製玉佩影響之後的事情,我沒有打斷他,而是默默的觀察他,希望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同時,我始終保持警惕,只要他一有動作我就直接用符篆制服他。

這時候我相當慶幸,那天回來的時候沒洗澡,不然這會兒我多半的躺在被子裡。

唔,穿著衣服的感覺不錯,即便是沒有洗過,滿是血腥味兒的。

莫離語速不快,邏輯很清晰。

幾乎涵蓋了所有我們目前對於天人以及仿製玉佩的推測。他說起初確實是混血對於仿製玉佩無法抗拒,然而到了某一個點之後,他忽然就覺得解脫了,沒有什麼能夠束縛他了,之後就藉著莊園弟子給他送飯的時候搶了鑰匙特質鑰匙逃出來。

“為什麼要逃出來,你不知道還有很多流落在外的仿製玉佩嗎?萬一你接觸到了……”

“接觸到了又怎麼樣?!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你看看大少,說什麼血統高貴,唯一的修羅道眾嫡系,最後的下場呢?還不是一個死!”

莫離激動的打斷我說的話,忽然轉過身雙眼直勾勾的看向我,瞳孔中露出的瘋狂之色我看的清清楚楚。

這人,是真的沒救了。

我估摸著他可能是湊巧聽過了仿製玉佩的折磨,進而更上一步,如今身上的氣息雖然陌生,但卻極為的接近連晨,說明他的實力至少已經有了能夠和連晨單槍匹馬一戰的能力了。

“你殺了多少人?”

我故意問他,想要知道莊園內情況如何,意外的是,他居然說自己也不知道。

原來當時他僥幸的挺了過去之後,整個人都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之中,只記得搶了個小弟子手裡的鑰匙,然手順道去看了看被關在兩一頭的莫寸翔,卻發現那家夥早就死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旁邊還站了幾個一身白大褂的人。

後來莫離沒有久留,在意識不清楚的情況下陰差陽錯的在一個小酒吧裡躲了一個星期,之後就是到紫禁城來找我了。

不得不說,這家夥的運氣真的是很不錯。